杜豐略一猶豫,還是如實相告:“家父杜甫,杜子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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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美?!”掌櫃的顯然聽過杜甫的詩名,臉上訝色更濃,“原來是杜工部……不,杜參軍的公子!失敬失敬!”他態度立刻恭敬了許多,再次看向那四個字,嘖嘖稱奇,“了不得!真是了不得!杜參軍詩才冠絕,沒想到公子年紀輕輕,書法竟已有如此氣象!這字體……老夫眼拙,竟看不出是何家路數,似是融彙古今,自成一格啊!”
他越看越是喜歡。這字不僅寫得好看,更重要的是這種新穎的方式,若加以裝裱,放在店裡,定能吸引那些追求新奇風雅的文人墨客,甚至可能引來貴人的注意!
“杜小公子,”掌櫃的語氣熱切起來,“你這幅字,可否……割愛給老夫?老夫願出……五百文收購!”
五百文!這幾乎相當於他們現在全部身家的數倍!足以解燃眉之急!
杜豐心中也是一動,但他並未立刻答應,而是指了指那塊閒置的木板:“老先生,若將這四字刻於此板,懸於店外,作為招牌,效果或許更佳。”
掌櫃的一愣,隨即恍然大悟,撫掌笑道:“妙啊!木質招牌,古樸大氣,正合我這墨韻齋的格調!小公子不僅字好,心思更是玲瓏!”他想了想,咬牙道:“這樣!老夫出一貫錢,買下這幅字,並請小公子允許老夫以此製匾!如何?”
一貫錢一千文)!這已是遠超尋常抄書、賣字的價格了!
杜豐知道見好就收,拱手道:“便依老先生。”
交易達成,杜豐懷揣著沉甸甸的一貫錢,走出了墨韻齋。寒風依舊凜冽,但他的心頭卻湧起一股暖流。憑借自己的能力,他掙到了來到長安後的第一筆錢,也為這個家暫時卸下了一份重擔。
他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去了米鋪,買了足夠幾日食用的粟米,又買了些肉脯和鹽,甚至還給母親買了一小盒廉價的頭油。當他提著這些東西回到悅來邸店時,宗氏和杜忠都驚呆了。
“豐兒,這……這些是哪裡來的?”宗氏又驚又喜,又有些不安。
杜豐將剩下的幾百文錢放在桌上,簡單說了在墨韻齋賣字之事,隻是略去了具體金額和掌櫃的震驚反應,隻說是僥幸得了掌櫃青眼。
宗氏捧著那些銅錢,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既是心酸,又是驕傲。杜忠更是激動得老淚縱橫:“天佑我杜家!天佑我杜家啊!三郎有出息了!”
傍晚時分,杜甫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了,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失落。顯然,鄭虔那邊雖有舊情,但自身亦不寬裕,所能提供的幫助有限。
然而,當他看到桌上堆放的米糧和那幾百文錢,聽完宗氏的敘述後,臉上的失落瞬間被巨大的震驚所取代。他猛地看向安靜坐在一旁的杜豐,聲音顫抖:“豐兒……那字……真是你寫的?”
杜豐點了點頭:“是,父親。孩兒平日胡亂練習,偶有所得。”
杜甫不再說話,他走到杜豐麵前,久久地凝視著兒子,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靈魂。書法一道,最重積累與悟性,絕非“胡亂練習”所能成就。兒子身上這層出不窮的“奇跡”,已然超越了他能理解的範疇。
就在這時,張戈和李銳也回來了,他們打聽到一個消息:東市最大的書鋪“集賢書肆”,其東家是京兆柳氏,家財萬貫,尤愛收藏奇珍異寶、孤本字畫,且與宮中有些聯係。其家中有一獨女,年方七歲,名喚柳明瀾,聰慧異常,素有“女神童”之名,深得柳東家寵愛。
杜豐心中微微一動。京兆柳氏,富商巨賈,宮中聯係,聰慧的獨女……這些信息,像散落的珠子,在他腦海中隱約串成了一條線。這或許……是一個潛在的,能夠提供更大庇護和資源的渠道。多女主的伏筆,或許可以從此處悄然埋下。
是夜,杜甫坐在燈下,反複看著杜豐帶回來的、那張寫著“厚德載物”的廢稿,心潮起伏難平。
而杜豐,則在規劃著下一步。賣字非長久之計,他需要更穩定、更具潛力的立足之本。墨韻齋的掌櫃,集賢書肆的柳家,還有父親那尚未完全展開的仕途人脈……這一切,都需要他細細籌謀。
長安的第一課,他憑借自己的能力,勉強及格。但接下來的考驗,隻會更加嚴峻。他看了一眼窗外長安城永不熄滅的燈火,眼神愈發堅定。
在這巨大的名利場中,他這塊璞玉,已初現鋒芒。而更多隱藏於這座帝都深處的身影,也即將因他這意外闖入的變數,而漸次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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