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西北的黎明帶著刺骨的寒意,平安縣城外圍的集結地卻蒸騰著白霧——三百名重裝營戰士蹲在凍土上,嘴裡嚼著凍硬的紅薯,哈氣在眉骨結了層白霜,手裡的改良衝鋒槍卻始終槍口朝地,指節攥得發白。徐昊踩著坦克履帶跳下來時,正撞見彈藥班的戰士往t34的彈藥艙裡塞穿甲彈,銅製的彈殼撞在裝甲上,發出“當當”的脆響。
“每輛坦克備穿甲彈十五發、高爆彈十發,留三發高爆彈關鍵時刻轟工事!”徐昊彎腰拍了拍彈藥手的肩膀,指了指坦克側麵的彈藥箱,“箱蓋彆蓋死,用繩子係半開,換彈時能省兩秒——戰場上,兩秒能救一條命。”彈藥手是個十六歲的新兵,叫小柱子,臉凍得通紅,敬了個歪歪扭扭的禮:“徐長官放心!俺昨晚練了二十遍換彈,保證不耽誤事!”
周鐵柱推著輪椅過來,手裡拿著個鐵皮漏鬥:“徐長官,這是俺給衝鋒槍做的‘快裝彈器’,一次能裝十發子彈,比手壓快三倍!”他把漏鬥套在衝鋒槍的彈夾上,往裡麵倒子彈,“嘩啦”一聲,子彈全落進彈夾,小柱子看得眼睛都直了,搶過彈夾往槍上一卡:“周師傅,這玩意兒太神了!俺之前裝彈得半分鐘,現在十秒就夠!”
徐昊接過快裝彈器看了看,漏鬥邊緣磨得很光滑,不會卡殼:“老周,給每個班發十個,新兵優先!”他轉頭看向小柱子,發現這小子手還在抖,便蹲下來,從口袋裡掏出顆裹著油紙的糖果:“第一次上戰場?彆怕,跟著老兵衝,聽指揮就沒事。”小柱子剝開糖果塞進嘴裡,甜意順著喉嚨滑下去,手果然不抖了:“徐長官,俺不怕了!俺要殺三個鬼子,給俺爹報仇!”
指揮所裡,李雲龍正對著電台吼:“丁偉!你那邊再增兩個班的崗哨!山本這龜孫狡猾得很,說不定會夜襲!”掛了電台,他看到徐昊進來,把桌上的煙推過去:“剛收到情報,太原的鬼子派了個通訊兵進城,估計是給山本送命令的。徐昊,你說這龜孫會不會搞事?”
徐昊點了根煙,抽了一口:“肯定會。山本的特種小隊擅長夜襲,咱們得加派遊動哨,每隔五十米一個,用暗號聯係。另外,坦克和自行火炮周圍要挖散兵坑,派反坦克班守著,防止鬼子用炸藥包炸裝備。”他走到地圖前,用鉛筆圈出幾個製高點,“這幾個地方架上重機槍,能覆蓋整個集結地,一旦有情況,立刻開火!”
趙剛拿著一摞家書走進來,臉上帶著笑意:“老李,徐昊,戰士們的家書我都收上來了,家裡人都很支持,還有不少老鄉托人帶了話,說等咱們打下平安縣城,給咱們做紅燒肉!”他把家書分給兩人,“你看這封,是小柱子他娘寫的,說家裡的地種好了,等著他回去收莊稼。”
李雲龍接過家書,看了一眼,眼圈有點紅:“這些娃子,都是好樣的!等打下平安縣城,俺親自給他們的家裡寫信,報平安!”他把家書揣進懷裡,“徐昊,通知各部隊,中午開飯加肉,讓兄弟們吃飽了,晚上好乾活!”
中午的飯堂裡,香氣撲鼻。炊事班殺了兩頭豬,燉了一大鍋紅燒肉,還有蒸紅薯、玉米餅。戰士們圍著大鍋,手裡拿著玉米餅,蘸著肉湯吃,吃得滿嘴流油。小柱子捧著碗,夾了塊紅燒肉放進嘴裡,眼淚突然掉了下來——這是他參軍以來吃得最香的一頓飯。魏和尚拍了拍他的背:“哭啥?等打下平安縣城,俺帶你去吃更好的!”
孫德勝的騎兵連在馬廄旁吃飯,戰馬也分到了草料和豆子。孫德勝給戰馬“旋風”添了把豆子,摸著它的鬃毛:“老夥計,明天就看你的了!衝的時候彆掉隊,咱們得第一個把秀琴同誌救出來!”“旋風”打了個響鼻,用頭蹭了蹭他的胳膊,像是在回應。
下午,各部隊開始最後的針對性訓練。徐昊帶著反坦克班演練“近距離反裝甲”,他趴在散兵坑裡,手裡拿著反坦克手雷:“鬼子的坦克過來時,彆慌,等它開到三十米內再扔,扔完立刻臥倒,防止被衝擊波傷到!”他示範著扔出手雷,手雷落在模擬坦克的土堆旁,“轟隆”一聲炸開,土堆塌了一半。
魏和尚和孫德勝則在演練“巷戰配合”。孫德勝的騎兵在巷口警戒,魏和尚帶著突擊班衝進模擬小巷,用衝鋒槍掃向兩側的稻草人,動作乾淨利落。“和尚,要是巷子裡有鬼子的機槍巢,你就用炸藥包炸,俺給你掩護!”孫德勝勒著馬韁繩,馬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與此同時,平安縣城裡的日軍也在加緊部署。山本一木站在城牆頂上,看著遠處八路軍的集結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支那人的裝備雖然好了點,但戰術還是老一套。晚上派一個小隊夜襲,炸掉他們的坦克和火炮,明天他們就隻能用步兵攻城,到時候咱們就能以逸待勞!”
日軍小隊長宮本彎腰鞠躬:“大佐放心!我的小隊都是精銳,保證能炸掉支那人的裝備!”他轉身下去集合隊伍,每個鬼子都背著炸藥包,手裡拿著武士刀,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山本一木看著他們的背影,從口袋裡掏出張照片——照片上是他的家人,他摸了摸照片,眼裡閃過一絲複雜,但很快又變得冰冷:“為了大日本帝國,犧牲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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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百姓們又送來一批補給。秀琴的妹妹秀蓮帶著幾個婦女,扛著一筐布鞋走進來,布鞋上繡著“殺鬼子”“保家鄉”的字樣。“徐長官,李團長,這是俺們連夜做的布鞋,給戰士們穿,走路舒服!”秀蓮把布鞋遞給徐昊,“俺姐要是知道俺們來了,肯定會很高興!”
李雲龍接過布鞋,摸了摸鞋底,納得很厚實:“好閨女!辛苦你們了!等打下平安縣城,俺親自送秀琴回去,讓你們姐妹團聚!”秀蓮用力點頭:“俺相信你們!俺們都等著你們勝利的消息!”
天黑後,集結地的燈火漸漸熄滅,隻有遊動哨的手電筒偶爾亮起。徐昊穿著大衣,帶著幾個參謀巡查崗哨。走到坦克陣地時,發現小柱子正蹲在散兵坑裡,手裡拿著家書,借著月光看。“還沒睡?”徐昊蹲下來,小柱子趕緊把家書藏起來:“徐長官,俺想俺娘了。”
徐昊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打完這仗,你就能回去看你娘了。好好站崗,發現情況立刻報告,彆讓鬼子有機可乘。”他從口袋裡掏出個手電筒,遞給小柱子:“這個給你,照得遠,注意節省電。”小柱子接過手電筒,用力點頭:“徐長官放心!俺保證看好陣地!”
淩晨一點,宮本帶著日軍小隊悄悄摸出平安縣城。他們穿著八路軍的軍裝,手裡拿著繳獲的步槍,儘量避開遊動哨的視線。走到距離坦克陣地一百米處時,宮本做了個手勢,鬼子們立刻臥倒,慢慢往前爬。
“誰?!”小柱子的聲音突然響起,手電筒的光柱照向鬼子的方向。宮本心裡一驚,大喊:“衝!”鬼子們跳起來,朝著坦克陣地衝去。小柱子立刻開槍,槍聲打破了夜空的寂靜。徐昊聽到槍聲,立刻大喊:“各部隊注意!鬼子夜襲!準備戰鬥!”
坦克陣地周圍的散兵坑裡,戰士們立刻開火,重機槍“突突”地掃向鬼子。宮本帶著鬼子衝到坦克旁,剛要放炸藥包,就被反坦克班的戰士用手雷炸倒。魏和尚帶著突擊班趕過來,手裡的衝鋒槍掃向殘餘的鬼子,鬼子們慘叫著倒下,宮本也被魏和尚一刀砍死。
不到十分鐘,夜襲的鬼子就被全部殲滅。徐昊檢查戰場,發現有兩輛坦克的履帶被鬼子用炸藥包炸出了小裂紋,幸好不嚴重。周鐵柱推著輪椅趕過來,手裡拿著工具箱:“徐長官,俺能修好!半小時就行!”他蹲在坦克旁,用扳手快速修理履帶,汗水順著額頭流下來。
李雲龍走過來,看著地上鬼子的屍體,罵道:“娘的!山本這龜孫,就這點本事!”他拍著徐昊的肩膀:“還好你加派了崗哨,不然真讓他們得手了!”徐昊笑著說:“這隻是小意思,明天攻城,才是真正的硬仗!”
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周鐵柱終於修好了坦克。徐昊看著東方的朝霞,大喊:“各部隊集合!準備攻城!”戰士們從散兵坑裡跳出來,整理裝備,臉上帶著疲憊,但眼神卻無比堅定。三輛t34坦克的發動機同時轟鳴,su76自行火炮的炮口對準城牆,一場大戰,即將打響。
李雲龍拔出馬刀,指向平安縣城的方向,聲音響徹集結地:“兄弟們!鬼子的夜襲失敗了,他們已經慌了!今天,咱們就打下平安縣城,救回秀琴同誌,把鬼子趕出晉西北!衝啊!”
“衝啊!殺鬼子!”戰士們齊聲呐喊,聲音震得大地都在抖。t34坦克帶頭衝向前方,履帶碾過凍土,留下深深的痕跡;su76自行火炮的炮口噴出火光,炮彈帶著呼嘯聲飛向城牆;步兵們跟在坦克後麵,手裡的步槍上了刺刀,眼神裡充滿了殺氣。
平安縣城的城牆上,山本一木看到八路軍的部隊衝過來,臉色變得鐵青。他大喊:“開火!給我打!絕對不能讓支那人衝進來!”城牆上的重機槍“突突”地掃向八路軍,炮彈也落在坦克周圍,炸開一個個土坑。但八路軍的部隊毫不動搖,繼續往前衝,越來越近。
徐昊坐在第一輛坦克的副駕駛位上,看著越來越近的城牆,大喊:“老王,加速!衝過去!”t34坦克的速度越來越快,朝著城牆的缺口衝去。他知道,這場戰鬥,不僅是為了救回秀琴,更是為了給犧牲的戰友報仇,為了把鬼子趕出中國,為了守護這片土地上的百姓。
陽光漸漸升起,照亮了晉西北的大地。平安縣城的城牆在炮火中搖搖欲墜,八路軍的戰士們像潮水般湧向前方,他們的呐喊聲、槍聲、爆炸聲混在一起,譜寫著一曲鐵血抗戰的壯歌。徐昊看著身邊衝鋒的戰士們,心裡充滿了信心——勝利,一定屬於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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