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良輕機槍的火舌在雪地裡劃出猩紅的軌跡，徐昊扣著扳機的手指早已僵硬，卻死死盯著山道裡湧來的鬼子——第一波先頭部隊足有兩百人，端著三八大蓋貓著腰衝鋒，後麵還跟著兩輛九七式坦克，履帶碾過積雪的“咯吱”聲混著槍聲，像催命的鼓點在山穀裡回蕩。
“迫擊炮！打坦克履帶！”徐昊對著步話機嘶吼，聲音被槍炮聲蓋得斷斷續續。西側高地的炮兵小隊立刻響應，兩發炮彈拖著尾跡飛向坦克，卻因鬼子步兵的機槍壓製偏了準頭，隻在坦克旁炸開兩團雪霧。
“他娘的！再打！”徐昊抓起身邊的反坦克手榴彈，剛要起身，就被王鐵匠按住：“小徐彆衝動！等坦克再近點！”老頭說著，從懷裡掏出個自製的炸藥包——是用硝油和碎鐵片裹的，外麵纏了三層麻繩，“這玩意兒能炸穿坦克裝甲，俺跟你一起扔！”
山道裡的鬼子越來越近，最前麵的已經衝到第一道地雷區。徐昊盯著坦克的履帶，心裡默數距離：“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扔！”他猛地起身，和王鐵匠同時將手榴彈與炸藥包擲出。反坦克手榴彈精準落在左側坦克履帶旁，“轟隆”一聲炸斷履帶；炸藥包則砸在右側坦克的了望孔上，雖然沒炸穿裝甲，卻把裡麵的駕駛員震暈，坦克歪在山道中間，正好堵住後續部隊的路。
“好！”周鐵柱的歡呼聲從東側懸崖傳來，他的機槍班立刻火力全開，“噠噠噠”的子彈掃向失去坦克掩護的鬼子，雪地裡瞬間倒下一片。可鬼子的反撲也來得迅猛，剩下的步兵分成兩隊，一隊趴在雪地裡用機槍壓製，一隊繞到地雷區側翼，想從懸崖下方的石縫爬上來。
“神槍手！打爬崖的鬼子！”徐昊大喊著，自己也端起改良中正式步槍，瞄準一個正抓著岩石攀爬的鬼子。子彈穿透鬼子的鋼盔，血順著石縫往下流，屍體像斷線的風箏般摔進雪地裡。
可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咻咻”的炮彈呼嘯聲——鬼子的山炮終於開火了！第一發炮彈落在西側高地的迫擊炮陣地旁，碎石和雪塊劈頭蓋臉砸下來，一個炮兵當場犧牲，迫擊炮也被掀翻了炮架。
“快把炮挪到反斜麵！”徐昊爬過去，和戰士們一起抬著迫擊炮往高地後方轉移。剛躲到岩石後，第二發炮彈就落在他們剛才的位置，掩體瞬間被炸成碎片。他回頭望去，東側懸崖的機槍陣地也被山炮盯上，周鐵柱正拖著受傷的機槍手往石縫裡躲，胳膊上又添了道新傷。
“徐參謀！鬼子中路部隊衝得太猛，第一道防線快守不住了！”通信兵小李爬過來，軍褲被彈片劃開個大口子，露出的皮肉凍得發紫，“趙政委那邊傳來消息，縣大隊已經在鬼子右翼襲擾，但鬼子兵太多，根本拖不住！”
徐昊掏出係統兌換的望遠鏡，鏡片裡清晰看到：鬼子中路的坦克集群還剩十三輛，正朝著第二道防線推進；左翼的步兵聯隊已經繞過馬家坡，往鷹嘴崖後方迂回；右翼的騎兵小隊則在山道外圍遊弋，隨時準備支援中路。而獨立團的兵力分散在三線，每處防線隻有幾十人，根本擋不住鬼子的多路進攻。
“讓二營抽調十個班，去支援第一道防線！告訴趙政委，再堅持半小時，李團長的騎兵連快到鬼子後勤線了！”徐昊對著步話機大喊，心裡卻沒底——二營原本負責遊擊牽製，現在抽兵支援，右翼的鬼子很可能趁機突破。
果然，沒過十分鐘，步話機裡就傳來趙剛焦急的聲音：“徐昊，鬼子右翼騎兵突破了我們的遊擊區，正往兵工廠方向去！我已經讓張大爺帶著老鄉們往山洞深處轉移，但兵工廠的機床還沒搬完！”
徐昊心裡一沉。兵工廠裡還有五挺沒改完的輕機槍和兩百多發迫擊炮炮彈，要是被鬼子毀掉，後續的防禦戰就沒了火力支撐。他剛想抽調兵力回防，就見王鐵匠扛起兩挺改良輕機槍：“小徐，你在這守著，俺去兵工廠！俺雖然打不過騎兵，但還能幫著搬機床！”
“不行！太危險了！”徐昊想攔住他，卻被王鐵匠一把推開：“戰士們都在拚命，俺一個老鐵匠，總不能躲在後麵！”老頭說著，就跟著兩個抬零件的老鄉往兵工廠跑，雪地裡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
徐昊咬了咬牙，隻能讓通信兵給兵工廠方向的哨兵發信號，讓他們掩護王鐵匠轉移。他剛轉過身，就看到山道裡的鬼子已經突破第一道防線，正朝著第二道防線衝鋒。最前麵的坦克開足馬力，撞開鐵軌障礙，炮口對準了西側高地的機槍陣地。
“打！給老子往死裡打！”徐昊端起輕機槍，對著衝上來的鬼子掃射。戰士們也跟著開火，手榴彈像雨點般砸下去，雪地裡炸開的煙塵裡，鬼子的屍體堆得越來越高。可鬼子還是像潮水般湧來，一個戰士剛換完彈鏈，就被坦克機槍掃中，倒在血泊裡，手裡還緊緊攥著沒打完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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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兄弟報仇！”周鐵柱紅著眼，帶著機槍班從東側懸崖衝下來，歪把子機槍不斷噴射火舌，把衝在最前麵的鬼子掃倒一片。可他剛衝出去沒幾步，就被鬼子的擲彈筒炮彈炸倒，左腿血流不止。
“周班長！”徐昊大喊著，想衝過去救他，卻被身邊的戰士死死拉住：“徐參謀，不能去！鬼子的機槍正盯著呢！”
就在這危急時刻，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是李雲龍的騎兵連！他們像一陣風般掠過鬼子的後勤線，馬刀揮舞著，把鬼子的糧車和彈藥車砍翻，火光衝天。鬼子中路的坦克集群見後勤線被襲，頓時亂了陣腳，衝鋒的速度慢了下來。
“機會來了！衝！”徐昊抓住時機，帶著戰士們從高地衝下來，和周鐵柱彙合。衛生員趕緊給周鐵柱包紮傷口，他卻咬著牙想站起來：“俺還能打！俺的機槍還沒打完呢！”
徐昊按住他的肩膀：“你先撤到後方，這裡交給我們！”他接過周鐵柱的輕機槍，對著鬼子的隊列掃射。戰士們也跟著衝鋒，手榴彈在鬼子中間炸開，把他們的陣型炸得七零八落。
可鬼子畢竟人多勢眾，很快又組織起反撲。第三輛坦克的炮口對準了徐昊，他剛想躲開，就見一個年輕的戰士撲過來，把他推到一邊。“轟隆”一聲，炮彈落在戰士剛才的位置，他當場犧牲，手裡還攥著個沒扔出去的手榴彈。
徐昊紅著眼，撿起戰士的手榴彈，拉開引信後猛地擲向坦克。手榴彈正好落在坦克的炮管旁，雖然沒炸穿裝甲，卻讓炮管歪了方向。他趁機端起輕機槍，對著坦克的了望孔掃射，子彈穿透玻璃，裡麵的鬼子駕駛員應聲倒下。
“好樣的！徐參謀！”戰士們歡呼起來，士氣大振。就在這時，步話機裡傳來李雲龍興奮的聲音：“徐昊！老子把鬼子的後勤線炸了！他們的坦克沒油了，步兵也快沒子彈了！再堅持一會兒，咱們就能反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