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嘴崖的黎明被鬼子的燃燒彈撕開一道血紅的口子。徐昊趴在第三道防線的掩體後，看著第一道防線的反坦克壕被火舌吞沒，雪地裡的鐵軌尖樁燒得通紅，戰士們的呐喊聲混著火焰的“劈啪”聲，在山穀裡滾成一片熱浪。係統麵板的【戰場溫度監測】顯示，壕溝附近溫度已達80c，普通棉布沾到火星就會燃燒，可守在那裡的王小二和新兵班，連件像樣的防火外套都沒有。
“王小二！快撤到反斜麵！用雪滅火！”徐昊對著步話機嘶吼，聲音被濃煙嗆得發啞。他能看到新兵劉二柱正用棉襖撲打戰友身上的火苗，棉襖卻被燒得卷了邊，露出裡麵的棉絮——那是李嬸前天才縫好的新棉衣，現在卻成了燃具。
“徐參謀！俺們不撤！”王小二的聲音帶著喘息，還夾雜著咳嗽，“壕溝一丟，鬼子坦克就直接衝到兵工廠了！俺們能扛住！”話剛說完，又是一枚燃燒彈落在壕溝旁，雪水瞬間被烤成白霧，王小二的棉帽簷被火星燎焦，他卻隻是用手一扯，露出滿是煙灰的臉，繼續舉著步槍射擊。
徐昊的心像被火燎著疼。他知道新兵班在硬撐——第一道防線隻剩三十七個戰士，反坦克手榴彈隻剩十五枚，機槍子彈也快見底，可他們麵對的是鬼子的一個步兵大隊，還有三輛坦克在後麵壓陣。他剛想調迫擊炮支援，就見鬼子的山炮突然轉向，三發炮彈落在反坦克炮陣地旁，土坡上的積雪被炸飛，一門反坦克炮的炮架被彈片削斷，炮管歪在雪地裡，操作炮的新兵小張當場犧牲，手裡還攥著沒填完的穿甲彈。
“快修炮！”徐昊爬過去，和炮手老張一起扶正炮管。炮架的木質底座已經斷裂，他們隻能用繳獲的鬼子綁腿把炮管綁在岩石上，老張的手被燙得通紅，卻隻是往雪地裡按了按，又繼續裝填穿甲彈：“徐參謀，這炮還能用！再給俺兩發彈，俺再炸一輛坦克！”
遠處的官道上，鬼子的三輛坦克正頂著火焰往前衝，履帶碾過燃燒的壕溝，把裡麵的積雪烤成黑水。王小二突然從壕溝裡躍起，抱著一枚反坦克手榴彈，借著火焰的掩護，往最前麵的坦克摸去。他的棉褲腿已經燒破，露出的皮膚被燙傷，卻依舊貓著腰，像隻靈活的豹子，繞到坦克的側後方——那裡是裝甲最薄的地方。
“王小二！危險！”徐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已經晚了，王小二拉開引信，猛地將手榴彈塞進坦克的觀察孔，自己則借著爆炸的氣浪滾進雪地裡。“轟隆”一聲，坦克的炮塔被炸開個口子，黑煙裹著火苗衝天而起，裡麵的鬼子慘叫著爬出來，卻被新兵們的步槍一一撂倒。
“好樣的！”徐昊忍不住叫好，可剛鬆口氣，就見第二輛坦克的機槍突然轉向，對著雪地裡的王小二掃射。徐昊瞳孔驟縮，幾乎是下意識地抓起身邊的步槍，對著坦克的機槍手扣動扳機——子彈穿透觀察孔，機槍手當場斃命。王小二趁機爬回壕溝，左腿卻被流彈擦傷，鮮血滲過燒破的褲腿，在雪地裡拖出一道紅痕。
“俺沒事！還能打！”王小二對著步話機喊，聲音依舊響亮，可徐昊能聽出他在強撐——左腿的傷肯定不輕，隻是這小子性子倔，不肯說軟話。
就在這時，兵工廠方向突然傳來急促的重機槍聲——是周鐵柱！徐昊回頭望去，隻見五輛鬼子坦克正繞到兵工廠側門，後麵跟著兩百多步兵，擲彈筒的炮彈像雨點般砸在暗堡上。周鐵柱的重機槍火舌斷斷續續，顯然是子彈快沒了，暗堡的頂蓋已經被炸開個洞，碎石不斷往下掉，隨時可能塌掉。
“王師傅！兵工廠需要彈藥！”徐昊對著步話機大喊。兵工廠裡，王鐵匠正帶著工人們趕製穿甲彈，熔爐裡的鋼水剛燒開，他卻立刻放下鐵勺，抓起兩箱剛做好的穿甲彈往側門跑。張大爺帶著幾個老鄉也跟了上來，每人扛著一箱子彈，有的老鄉還拿著砍柴的斧頭，想幫著守門——他們知道，兵工廠是獨立團的命根子，一旦被占，所有的武器都成了鬼子的戰利品。
“周班長！彈藥來了！”王鐵匠扛著彈藥箱衝進暗堡，額頭上的汗混著煤灰往下流。周鐵柱正用刺刀捅穿一個爬進暗堡的鬼子，見彈藥送到，立刻讓戰士裝填重機槍：“快！鬼子要衝進來了！”
老鄉們也沒閒著，張大爺帶著人用石頭堵住暗堡的破洞，李嬸則蹲在暗堡角落，給受傷的戰士包紮傷口。一個年輕老鄉想幫周鐵柱遞子彈，卻被流彈擊中胳膊，他隻是咬著牙，用布條纏緊傷口，繼續遞彈：“俺還能幫著乾活！”
徐昊看著兵工廠的方向，知道不能再被動防守——鬼子的主力都壓在正麵和側門，他們的後勤線肯定空虛。他立刻對著步話機喊：“李團長！鬼子後隊空虛，咱們派騎兵連突襲他們的彈藥車！”
“他娘的！正合老子意！”李雲龍的聲音帶著狠勁，“俺這就帶兩百騎兵過去，不把鬼子的彈藥燒光，俺就不叫李雲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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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騎兵連的馬蹄聲在官道西側的山道響起。李雲龍騎著馬，手裡揮舞著繳獲的鬼子軍刀，戰士們的馬刀在晨光裡閃著冷光，像一道黑色閃電，朝著鬼子的後勤車隊衝去。負責護衛的鬼子小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騎兵砍倒一半，剩下的想往卡車後麵躲，卻被馬刀劈成了兩段。
“燒！把所有彈藥車都燒了！”李雲龍大喊著，讓戰士們把煤油澆在卡車上，再用火柴點燃。火光瞬間衝天，彈藥箱被燒得“劈啪”作響，有的甚至直接爆炸，把周圍的鬼子炸得粉身碎骨。遠處的鬼子主力聽到爆炸聲，果然亂了陣腳，推進的速度慢了下來——他們的彈藥補給斷了。
“好！”徐昊興奮地大喊，立刻下令：“迫擊炮小隊！全力轟擊鬼子步兵集群！反坦克炮小隊瞄準剩下的坦克！”
三門中型迫擊炮同時開火，榴彈像雨點般落在鬼子中間，炸倒了一片想撤退的步兵。反坦克炮也抓住機會，穿甲彈精準命中兩輛坦克的正麵裝甲，“轟隆”兩聲，坦克歪在原地，黑煙冒得老高。王小二也帶著新兵班從第一道防線衝出來，手裡的步槍不斷掃射，把想撿彈藥的鬼子掃倒一片。
可戰鬥還沒結束。鬼子的指揮官見後勤被襲，非但沒撤退，反而下令發動“玉碎衝鋒”——剩下的兩千多步兵舉著刺刀，像瘋了一樣往第二道防線衝，連坦克都被當成了掩體，推著往前挪。徐昊看著湧來的鬼子，心裡清楚這是硬仗——獨立團的主力都在正麵，騎兵連還沒回來，現在隻能靠剩下的戰士硬扛。
“全體都有！上刺刀！”徐昊拔出腰間的大刀，從掩體後躍出。戰士們也跟著躍起，步槍上的刺刀閃著寒光，朝著鬼子衝去。雪地裡刀光劍影，慘叫聲、金屬碰撞聲混在一起，徐昊的大刀砍倒了兩個鬼子，卻被第三個鬼子的刺刀劃中了胳膊，鮮血瞬間流了下來。他卻隻是咬著牙，反手一刀，把鬼子的脖子砍斷，溫熱的血濺在臉上，又被寒風凍成冰碴。
王小二衝在新兵班最前麵，左腿的傷口被扯裂，鮮血染紅了褲腿，卻依舊嘶吼著往前衝。他的步槍刺刀已經捅彎，就撿起地上的鬼子軍刀，對著一個鬼子的胸口紮去——那是之前差點殺了他的鬼子小隊長，現在終於報了仇。
周鐵柱也從暗堡裡衝出來，他拄著重機槍當拐杖，對著衝上來的鬼子掃射。重機槍的子彈很快就打光了，他就舉起機槍，朝著鬼子的腦袋砸去，雖然左腿不能動，卻依舊像座鐵塔般擋在兵工廠門口，不讓一個鬼子靠近。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傳來馬蹄聲——是李雲龍的騎兵連回來了！他們不僅燒了鬼子的彈藥車，還繳獲了三輛糧車，現在正朝著鬼子的側後方衝來。馬刀劈砍的聲音再次響起，鬼子的“玉碎衝鋒”瞬間被打亂，有的想往回跑，有的則被騎兵和正麵的戰士夾擊，成了刀下亡魂。
戰鬥從清晨打到午後，當最後一個鬼子倒在雪地裡時，鷹嘴崖終於恢複了平靜。雪地裡的火焰漸漸熄滅，隻留下黑乎乎的焦痕，坦克和卡車的殘骸歪在路邊，像一個個猙獰的雕塑。戰士們癱坐在雪地裡，有的靠在岩石上大口喘氣，有的抱著犧牲戰友的屍體默默流淚，還有的則看著繳獲的武器，眼神裡滿是疲憊卻又帶著勝利的光芒。
“贏了……咱們又贏了……”徐昊癱坐在地上，手裡的大刀還在滴血，胳膊上的傷口被繃帶纏緊，卻依舊疼得鑽心。他看著戰場，心裡像壓了塊石頭——這次戰鬥，獨立團犧牲了四十一個戰士，王小二的左腿被擊穿，以後隻能拄著拐杖；周鐵柱的重機槍班隻剩五個人，重機槍也被打壞了；師部的炮兵連也犧牲了八個炮手，山炮損失了兩門。
李雲龍騎著馬走過來，身上的軍大衣沾滿了血和雪，臉上的胡茬上結著冰：“徐昊，咱們擊毀了鬼子五輛坦克、十二輛卡車，殲滅了一千三百多人，還燒了他們的彈藥庫！這仗打得解氣！”
趙剛也帶著二營的戰士趕過來，手裡拿著個染血的筆記本：“這是犧牲戰友的名單，老鄉們已經幫忙安葬了。李嬸帶著婦女們在給受傷的戰士包紮傷口，王師傅也在修受損的武器，咱們總算撐過了總攻的第一天。”
徐昊接過名單，上麵的名字大多熟悉——有跟他一起操作反坦克炮的小張，有幫他遞子彈的老鄉，還有師部的炮手。他的手忍不住發抖，眼淚落在雪地裡，很快就結成了冰。
王鐵匠帶著工人們也趕來了，他們扛著修好的反坦克炮，手裡還拿著剛造好的穿甲彈：“小徐，這炮修好了，穿甲彈也造了三十發，下次再打鬼子坦克，俺們有底氣了！”他看著徐昊胳膊上的傷，又從懷裡掏出個小布包，裡麵是曬乾的草藥：“這是治刀傷的，俺們山裡的偏方，敷上能好得快。”
周鐵柱被抬到臨時救護所時，還在念叨著重機槍：“俺的重機槍……還能修嗎？下次打鬼子，俺還想守兵工廠……”徐昊走過去，握著他的手：“放心，王師傅說能修，等你傷好了，兵工廠的大門還讓你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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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鐵柱笑了笑，眼裡卻閃過一絲黯然：“俺這腿……怕是真的不行了……以後隻能坐著打鬼子了……”
“彆瞎說！”徐昊打斷他，“醫生說你的腿隻是骨頭裂了，養幾個月就能好！等抗戰勝利了，咱們還一起去北平，看看那裡的天安門！”
周鐵柱點點頭，沒再說話，閉上眼睛休息，臉上卻帶著堅定的表情——他還想再打鬼子，還想看到勝利的那一天。
當天傍晚，戰士們和老鄉們一起清理戰場、修複防線。張大爺帶著男人們用繳獲的坦克裝甲板加固第二道防線，把反坦克壕挖得更深，裡麵鋪上新的鐵軌尖樁；李嬸帶著婦女們熬湯藥、趕製繃帶，還把繳獲的鬼子軍毯拆了，給受傷的戰士做床墊；王鐵匠帶著工人們在兵工廠裡連夜趕製彈藥，穿甲彈的模具已經調試好，第一批量產穿甲彈明天就能用上，爐火映著他們滿是油汙的臉，火花濺在地上，像一顆顆希望的星星。
徐昊趴在石桌上，根據係統麵板上的【戰場數據分析】調整後續防禦計劃。係統彈出提示：【主線任務“抵禦北平師團總攻”第一階段完成，評價：良好！獲得獎勵：鐵血積分2500，解鎖“重型迫擊炮炮架改良工藝”，係統商城新增“步兵火焰噴射器簡易製造法”】。他看著新解鎖的工藝，心裡鬆了口氣——重型迫擊炮的炮架改良後，能承受更大的後坐力，射程也能提高五百米，以後對付鬼子的集群進攻更有把握了。
天快亮時，偵察兵小李跑回來，臉色凝重：“團長！徐參謀！鬼子在陽原補充了彈藥和兵力，現在還有一萬八千多人，二十五輛坦克和五十門山炮，預計明天會用毒氣彈進攻，目標是咱們的第二道防線！”
李雲龍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毒氣彈是鬼子的陰招，獨立團根本沒有防毒麵具，隻能靠濕毛巾臨時防護，一旦被毒氣籠罩，第二道防線肯定守不住。“他娘的！鬼子真不要臉！”李雲龍罵道，手裡的旱煙袋被捏得變了形。
徐昊卻突然想起係統商城裡的“簡易防毒麵罩藍圖”——這是之前完成任務時解鎖的，用活性炭和粗布就能製作，雖然防護效果不如正規防毒麵具，卻能擋住大部分毒氣。他立刻從懷裡掏出圖紙，遞給趙剛：“趙政委，讓老鄉們趕緊收集活性炭和粗布，按這個圖紙做防毒麵罩！越多越好，明天肯定能用得上！”
趙剛接過圖紙，眼睛一亮：“好！我現在就去安排！張大爺說山裡有很多木炭，咱們可以燒製成活性炭，粗布老鄉們家裡都有，連夜趕製，明天早上應該能做兩百多個！”
戰士們的士氣瞬間被調動起來。雖然知道明天的毒氣彈進攻會更艱難，但他們有新的防毒麵罩、改良的武器、默契的戰術，更有千千萬萬支持他們的老鄉。徐昊看著身邊的戰士們，心裡充滿了希望——隻要團結一心，就一定能守住鷹嘴崖，撐過這七日的總攻。
東方泛起魚肚白時，獨立團的戰士們已經在第二道防線就位。新做的防毒麵罩整齊地擺放在掩體旁，重型迫擊炮的炮架已經改良完成，炮口對準陽原的方向；反坦克炮的穿甲彈擺了一地，新兵們熟練地裝填彈藥；周鐵柱的重機槍班守在兵工廠側門，雖然人手不足，卻依舊眼神堅定；王小二坐在擔架上，手裡拿著步槍，就算左腿不能動，也想跟著戰友們一起守防線。
遠處的陽原方向，已經能看到鬼子的坦克集群，像一群黑壓壓的怪獸，正朝著鷹嘴崖逼近。坦克的轟鳴聲、山炮的炮聲、鬼子的呐喊聲越來越近，一場帶著毒氣的慘烈血戰，即將在鷹嘴崖拉開帷幕。
徐昊站在第二道防線的掩體後，握緊手裡的步話機，對著各陣地喊道：“各單位注意！鬼子要放毒氣彈了！備好濕毛巾和防毒麵罩，守住陣地！記住，咱們身後是鄉親們，是兵工廠，是晉西北的希望，就算拚了命，也要撐下去！”
戰士們齊聲喊“殺”，聲音在山穀裡回蕩，蓋過了鬼子的轟鳴聲。徐昊深吸一口氣，打開係統麵板，【主線任務“抵禦北平師團總攻”第二階段已觸發，目標：堅守第二道防線兩日，配合友軍殲滅日軍八百人以上，獎勵：鐵血積分3500，解鎖“中型坦克簡易破壞裝置”】。
他看著遠處逼近的鬼子，心裡默念著：兄弟們，老鄉們，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守住防線，擋住毒氣彈，把鬼子趕出去，迎來勝利的那一天！
重型迫擊炮的轟鳴聲再次響起，榴彈拖著尾跡飛向鬼子的隊列，一場注定慘烈卻又充滿希望的血戰，就此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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