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雲層，將函穀關前的慘烈景象照得清晰無比。三萬曹軍屍體堆積成的矮丘隨處可見，凝固的血液讓關前的土地泥濘不堪，空氣中彌漫的濃重血腥味幾乎凝成實質。
關牆上，殘餘的守軍蜷縮在垛口後，每一張臉上都刻滿了絕望。副將王垕聽著屬下一連串的壞消息，麵如死灰。
“將軍，箭矢耗儘！”
“滾石檑木也已用儘！”
“士兵……士兵們已無戰心！”
王垕死死攥著劍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望著關下那片無聲推進的黑色潮水，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名為“狼群”的恐懼。
“嗚——哇——！”
蒼涼的號角聲劃破長空。黑色的軍陣中，數十架造型猙獰的霹靂車被推至陣前。與尋常投石機不同，這些霹靂車的拋竿上懸掛的是浸滿猛火油、用鐵絲纏繞的草球。
韓破軍坐鎮中軍，血色長刀微微抬起，隨即猛然下劈。
“放！”
一聲令下，無數火球騰空而起，如同隕石雨般砸向函穀關牆！
“轟！轟！轟！”
火球在關牆上炸開，瞬間點燃了箭樓和女牆。更有不少火球越過牆頭，落入關內，精準地命中了糧倉與營房。衝天烈焰伴隨著守軍驚慌的哭喊，函穀關瞬間陷入一片火海！
“狼崽子們，隨老子登城！”
就在守軍忙於救火、陣腳大亂之際，韓六那如同驚雷般的咆哮炸響。八千狼牙死士如同黑色的死亡潮水，扛著特製的重型雲梯，向關牆發起了衝鋒。他們踏著整齊而沉重的步伐，每一次踏步都讓大地為之震顫。
“放箭！快放箭！”王垕聲嘶力竭，聲音卻淹沒在火焰燃燒的劈啪聲和狼群的衝鋒呐喊中。
稀稀拉拉的箭矢落下，撞擊在狼牙死士厚重的鐵甲上，發出叮當脆響，旋即被彈開，根本無法阻擋他們分毫。
韓六衝在最前，左手巨盾格擋開零星的滾石，右手倒提巨斧，如猿猴般敏捷地攀上雲梯。
“攔住他！攔住那個鬼麵將軍！”王垕雙目赤紅，親自帶著親兵衝到這段城牆，手中長槍疾刺韓六麵門。
“找死！”韓六獰笑一聲，身在半空，巨斧卻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悍然劈下！
“鐺——！”
精鐵長槍應聲而斷！王垕隻覺一股無可抵禦的巨力傳來，虎口崩裂，整個人被震得踉蹌後退，眼中滿是驚駭。
與此同時，其他段城牆也相繼告急。龐德率領的狼爪精銳利用鉤索攀援而上，馬超的騎兵已在關下完成集結，戰馬不安地刨著蹄子，隻等關門一開，便要將死亡帶入關內。
“將軍！東門……東門被突破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連滾帶爬地跑來，帶來了最後的噩耗。
王垕眼前一黑，最後的希望徹底破滅。
“投降！我們投降！”終於有守軍承受不住這令人窒息的壓迫，丟下武器，跪地哭喊。
如同瘟疫蔓延，投降的聲浪迅速席卷了整個關牆。僅存的抵抗意誌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土崩瓦解。
王垕在親兵護衛下，倉皇向關下逃去。他要從東門逃走，他必須把函穀關失陷、曹仁將軍戰死的消息帶回許都！
然而，他剛衝到關樓階梯處，一道銀甲身影便擋住了去路。
馬超手持染血的金槍，冰冷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馬……馬超將軍！”王垕撲通一聲跪倒，涕淚橫流，“末將願降！末將熟知司隸布防，願為狼王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