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穀關,中軍大帳。
巨大的司隸地圖鋪展在中央,洛陽的位置被一枚染血的狼頭令牌死死壓住。帳內,狼群所有核心將領齊聚,氣氛凝重而肅殺。
王老五手持細杆,點在洛陽以西的幾處要地,聲音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緊迫感:“主公,諸位將軍。徐晃五萬精銳已過軒轅關,日夜兼程,其先鋒騎兵最快三日後便可抵達洛陽。若讓其搶先入城,依托帝都堅城深池,我軍再想攻克,必付出慘重代價。”
他頓了頓,獨眼掃過眾人:“為今之計,老夫以為,當立即分兵,搶先占據洛陽以西的宜陽、新安等城,構築防線,層層阻擊,遲滯徐晃進軍。同時,主力穩步推進,掃清洛陽外圍,待徐晃師老兵疲,再與之決戰於洛陽城下。此乃萬全之策。”
幾位資曆較老的將領聞言,紛紛點頭。穩紮穩打,憑借剛剛提升的兵力和氣勢,先敗徐晃,再取洛陽,聽起來確實穩妥。
“末將附議!”一名狼爪統領抱拳,“我軍新得函穀,氣勢正盛,但連續征戰,士卒疲憊。若能以逸待勞,先破徐晃,則洛陽必唾手可得!”
“是啊,狼王,洛陽城高池深,若內外夾擊,恐……”
帳內一時間充斥著謹慎求穩的聲音。
唯有韓六、龐德、馬超等少數悍將眉頭緊鎖,似乎對這種“穩妥”的打法並不滿意,但見韓破軍尚未表態,也都按捺不言。
端坐於主位之上的韓破軍,手指輕輕敲擊著座椅扶手,發出篤篤的輕響。他目光低垂,看著地圖上那座被狼頭令牌壓住的都城,仿佛在凝視著獵物最後的掙紮。帳內的爭論,似乎並未傳入他的耳中。
直到王老五再次開口:“主公,此事關乎我軍能否立足司隸,乃至問鼎中原,還請……”
韓破軍抬起了手。
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整個大帳瞬間鴉雀無聲。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緩緩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沒有任何對於“穩妥”的考量,隻有一種近乎純粹的、野獸鎖定獵物時的專注與冰冷。
“萬全之策?”他開口,聲音平淡,卻讓王老五心頭一跳。
“兵貴神速。”韓破軍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帳內投下壓迫性的陰影。他繞過桌案,走到地圖前,目光掃過那些建議分兵據守的將領,凡被他目光掃過之人,無不低下頭顱。
“等?阻擊?”他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譏諷,“等到徐晃站穩腳跟,等到曹操後續援軍源源不斷開到,等到洛陽守軍信心恢複?”
他猛地一掌拍在地圖上,整個桌案都為之震顫!
“本王要的,是立刻!馬上!坐在洛陽的皇宮裡喝酒!”
他血色的目光如同實質,刺向王老五,也刺向每一個心存猶豫的將領。
“分兵據守?那是懦夫所為!我軍新勝,氣勢如虹,正當一鼓作氣,直搗黃龍!徐晃?他來得再快,快得過本王踏破洛陽城頭的速度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與狂傲。
“洛陽守軍,不過三千老弱,士氣低迷,聞我狼群之名,恐怕已在瑟瑟發抖!此時不強攻,更待何時?”
王老五張了張嘴,還想再勸:“主公,洛陽畢竟乃帝都,城防非尋常城池可比,若一時不下,徐晃又從後夾擊……”
“沒有若!”
韓破軍厲聲打斷,血色長刀鏗然出鞘半尺,凜冽的寒光映亮了他冷酷的麵容。
“本王說它能下,它就一定能下!”
他環視全場,每一個字都如同戰鼓擂響,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傳令!”
“全軍輕裝,隻帶五日乾糧,舍棄所有不必要的輜重!”
“韓六!”
“末將在!”韓六踏步出列,聲如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