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如同一道銀色的閃電,撕裂了黎陽城北的平原!
他胯下的西涼駿馬四蹄翻飛,將泥土狠狠甩向身後。狼首麵甲下,那雙眼睛赤紅如血,死死鎖定著前方那支狼狽逃竄的隊伍——尤其是那杆雖然破損卻依舊倔強豎著的“顏”字認旗!
“顏良老狗!納命來——!”
蘊含著無儘屈辱與殺意的咆哮,如同實質的音浪,狠狠撞向前方逃竄的河北鐵騎。這聲怒吼不僅是為了執行狼王的命令,更是為了洗刷前日城頭被逼退、肩甲見血的恥辱!
“將軍!那銀甲小兒追上來了!”親衛隊長聲音發顫,回頭望去,隻見那道銀色身影在視線中急速放大,其身後是卷起的衝天煙塵,以及數千西涼鐵騎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顏良猛地回頭,獨眼之中儘是血絲與決絕。他看著越來越近的馬超,看著身後僅存的不足三百親衛,知道今日難以善了。逃亡,隻會被如同羔羊般逐一射殺在這平原之上!
“停馬!結陣!”顏良猛地勒住戰馬,嘶聲怒吼。他一把扯下早已被鮮血和汗水浸透的猩紅披風,露出下麵傷痕累累的魚鱗鐵甲,手中那柄伴隨他征戰多年的長刀橫於身前,“河北兒郎!可願隨顏某,決死一戰?!”
“願隨將軍!!”
殘存的親衛皆是百戰餘生的老卒,此刻被主將的決死之氣感染,紛紛勒轉馬頭,迅速結成一個略顯單薄卻異常堅定的圓陣。長途奔逃的疲憊與城破的絕望,在這一刻化作了背水一戰的瘋狂!
就在他們結陣的刹那,馬超已然殺到!
他甚至沒有絲毫減速,也沒有任何陣前廢話,虎頭湛金槍平舉,槍尖直指顏良!
“西涼鐵騎!鑿穿他們!”
“吼!”
緊隨其後的西涼鐵騎如同聞到血腥味的狼群,根本不需要任何複雜的指令,立刻分成兩股,如同巨鉗的兩翼,朝著顏良那單薄的圓陣狠狠夾擊而去!他們甚至沒有直接衝陣,而是在奔襲中張弓搭箭!
嗡——!
一片黑壓壓的箭雨,帶著西涼人特有的狠厲刁鑽,如同飛蝗般覆蓋了顏良的親衛圓陣!
“舉盾!”顏良目眥欲裂。
噗噗噗噗!
箭矢入肉聲、盾牌格擋聲、戰馬悲鳴聲、士卒慘叫聲瞬間響成一片!本就人數稀少的親衛圓陣,在這第一波精準的箭雨打擊下,如同被削掉一層,瞬間又倒下了數十人!圓陣變得更加稀疏,幾乎搖搖欲墜!
而這,僅僅是開始!
西涼鐵騎根本不與顏良的親衛纏鬥,他們如同旋風般掠過圓陣兩側,利用騎兵的機動性,不斷用弓箭進行遠程狙殺,蠶食著顏良最後的力量!每一次掠過,都帶走幾條性命!
顏良揮刀格開射向麵門的箭矢,看著身邊一個個倒下的熟悉麵孔,心如刀絞,獨眼之中幾乎要滴出血來!他知道,馬超這是在戲耍他,在折磨他,在用他最精銳部下的性命,來消磨他的鬥誌!
“馬超小兒!欺人太甚!可敢與顏某決一死戰?!”顏良再也無法忍受這種鈍刀子割肉般的折磨,猛地策馬衝出已然殘破的圓陣,長刀直指如同幽靈般在外圍遊弋的馬超!
馬超勒住戰馬,狼首麵甲下發出了一聲冰冷刺骨的嗤笑。他緩緩抬起虎頭湛金槍,對著身後還在不斷放箭狙殺的西涼鐵騎,做了一個手勢。
箭雨驟停。
數千西涼鐵騎如同得到敕令,瞬間勒馬,安靜地散布在四周,將這片小小的河灘空地圍得水泄不通。他們冷漠地看著場中,如同在看一場早已注定結局的困獸之鬥。
“如你所願。”沙啞而充滿戾氣的聲音從麵甲下傳出。
馬超動了。
他沒有策馬狂奔,而是控製著戰馬,一步步,如同死神敲響喪鐘,緩緩逼近顏良。每踏前一步,他身上的凶煞之氣便濃重一分,那柄虎頭湛金槍的槍尖,在夕陽餘暉下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芒。
顏良深吸一口氣,壓下身體的疲憊與傷勢,雙手緊握長刀,獨眼死死鎖定馬超。他知道,這是最後一戰,為了河北上將的尊嚴!
“殺!”
兩人幾乎在同一時刻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