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複眸色陰鷙,驀地轉身逼視:段公子請回罷,道不同不相為謀。
段譽一怔,旋即淺笑:在下正好閒來無事......
既非同道,何必非要說得這般直白。
饒是段譽性情豁達,此刻也不禁赧然。這分明是毫不客氣的逐客令。
慕容公子保重。王姑娘,告辭。段譽目光眷戀地從王語嫣身側掠過。
慕容複嗤之以鼻,視線重鎖石碑。
戰神圖錄銘刻於戰神殿內。那神殿自成天地,魔龍鎮守,奇花遍野,穹頂星囉棋布,更可遁移乾坤,靜待有緣之人。
此乃上古至玄武學,千古無人參透。
品級:尊階。
慕容複眼底燃起前所未有的熾焰。
定要奪得戰神圖錄,大燕!他暗自立誓。
戰神圖錄現世榜首,不僅慕容複心潮翻湧,整個江湖亦為之震動。
鹹陽城內——
始皇嬴政眼中精光閃爍,語氣熱切:好一部戰神圖錄,朕定要將其收入囊中。
長安城內,李沉舟雙拳緊握,眼中戰意熊熊:無主的神功秘籍,必將屬於我。
移花宮中,邀月宮主纖纖玉指緊扣,神色淡然道:這部令天下武者瘋狂的戰神圖錄...
可戰神殿蹤跡難尋,無人知曉其下落。憐星輕聲接話。
邀月冷笑:你以為江湖中人會放過這個機會?
自然不會。憐星歎息,無論是少林高僧還是慈航靜齋,都會傾巢而出。
待這些人自相殘殺殆儘,你擔憂之事自然不複存在。邀月語帶寒意。
憐星默然。
且慢!憐星突然出聲,有新消息。
八月十五,惡人榜將現。
邀月拂袖而去,身影消失在酒樓外。
青龍崖頂,白玉釧迎風而立,身後跟著儒雅俊秀的張良。
大龍首果然氣度不凡。張良淺笑,但若在下不慎走漏風聲...
子房先生多慮了。白玉釧從容道,既邀先生來此,自有把握讓你入會。
適才見到端木姑娘也在會中。張良話鋒一轉。
以墨醫兩家為質,這般心善之人最易掌控。白玉釧直言不諱。
張良笑而不語。
“子房先生覺得我無法鏟除儒家?”白玉釧目光微冷。
張良淡然回應:“大龍首自然做得到,但您真正在意的,是戰神圖錄。”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白玉釧再度開口:“子房先生考慮清楚了嗎?是否入我青龍會?”
張良暗自歎息,拱手行禮:“在下願為青龍會效力。”
白玉釧滿意地笑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張良苦笑:“在下彆無選擇。若拒絕大龍首,恐怕連青龍崖都走不出去。”白玉釧笑而不答。
三日前青龍會找上門時,張良便明白自己已無退路。青龍會勢力遍布六國九州,他易如反掌。
“張良先生,請隨我來。”白玉釧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張良微微頷首:“大龍首請。”
葉孤城與西門吹雪的決戰將至,應天府戒備森嚴。
洪武天子病危之際,劍魏進忠攜劍南投平南王。此刻敢滯留應天的,唯有頂尖高手與好事之徒——比如司空摘星與陸小鳳。
“葉孤城的傷該痊愈了吧,陸小雞?”司空摘星挑眉。
陸小鳳罕見地毫無鬥嘴興致,隻悶聲道:“公孫大娘死了。”
“紅鞋子的那位?”司空摘星收起戲謔,“怎麼死的?”
“被人勒斃。”
“她武功比逍遙侯如何?”
“遜色一籌。”
“比起自在門韋前輩呢?”
陸小鳳翻了個白眼,懶得接話。
“連這兩位宗師都難逃一死,公孫大娘又怎會例外。”司空摘星指尖輕叩桌麵,“但絕非青龍會所為。”
陸小鳳的酒杯在燭光下泛著冷光:“若是青龍會出手,現場不會留下半片衣角。”
“我自然記得……”司空摘星眼前浮現出那年端午的彩緞紛飛,“當年她與你揭破金九齡陰謀時,紅鞋子姐妹的劍器舞可是驚豔了整個江南。”
“凶手用的是重劍。”陸小鳳突然道。
“能取公孫大娘性命的,江湖上少說也有二十叁人……”
酒肆的喧囂忽然遠去,陸小鳳望著窗外的弦月,竟想起青龍會總壇那縷永遠不散的檀香。若是那人此刻在此——
這世上從沒有大龍首解不開的謎題。
“喂!”司空摘星伸手晃過他眼前,“莫不是在琢磨葉孤城與西門吹雪的入場方式?”
陸小鳳摩挲著唇上胡須:“你說……西門可還帶著孫姑娘?”
“不僅帶著,聽說孩子都會使木劍了。”
酒壺突然被捏出裂痕。司空摘星斂去嬉色:“劍客心上係了繩結,便是把命門遞到了彆人手裡。”
秋風卷著枯葉拍打窗欞。陸小鳳胸口發悶——連這個偷王都懂的道理,西門吹雪怎會不知?可紫禁之巔的請柬早已烙進青石板,就像兩柄注定相撞的絕世名劍。
“你要攔這場死鬥?”司空摘星盯著他顫抖的指尖。
“或許……會同歸於儘。”
陸小鳳閉眼點頭。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照此情形,西門吹雪的劍必將慢上半分。
可這世上若少了那抹寒梅般的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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