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與急促的腳步聲!
“司徒大人!司徒大人!”一名內侍慌慌張張衝入殿內,甚至來不及行禮,聲音帶著哭腔,“大王……大王在嘉德殿突然昏厥,口不能言,周身泛起……泛起詭異的青黑之氣!巫醫束手無策!王後命您速帶宮中所有精通醫術、巫卜之人前往!”
“什麼?!”司徒猛地站起,臉上血色儘褪!
大王武丁,果然出事了!而且症狀如此詭異!
林辭心臟狂跳,機會!這是接近大王,印證一切的最好機會!
他立刻大聲道:“司徒!大王之症,絕非尋常疾病!恐與那篡改甲骨、侵蝕宮闈的邪祟直接相關!請帶我等前往!此石匠癸能見常人所不能見,或可洞察症結!在下亦知曉一些克製邪異之法!”
司徒目光急劇閃爍,看看地上氣息奄奄的癸,又看看一臉決然的林辭,再想到那幾片截然不同的甲骨和巳的供詞……此刻大王危在旦夕,任何一絲希望都不能放過!
“帶上他們!速往嘉德殿!”司徒當機立斷,不再猶豫,率先大步衝出殿外。
林辭和巳被甲士拉起,癸被重新抬起,一行人跟著司徒,在夜色籠罩的王宮中,朝著風暴的中心——嘉德殿,疾奔而去。
沿途宮人紛紛避讓,臉上皆帶著驚惶。空氣中彌漫著山雨欲來的壓抑。
林辭一邊奔跑,一邊感受著懷中玉璽。經過短暫沉寂,它似乎恢複了一絲極微弱的溫熱,如同風中殘燭,卻頑強不滅。
能否喚醒被蒙蔽的君王,能否阻止曆史的傾覆,就在此一舉了!
嘉德殿的輪廓在前方顯現,燈火通明,卻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死寂。殿外圍滿了焦急的宗室、貴族和臣工,議論紛紛,卻無人敢輕易入內。
司徒帶著林辭等人,分開人群,直入殿門。
殿內,藥石與香料的氣味混合。商王武丁躺在華麗的床榻之上,雙目緊閉,臉色呈現出一種不祥的青黑,眉心處,一道細微的、如同活物般扭動的暗紅色紋路若隱若現!數名巫醫圍在榻前,皆是滿頭大汗,束手無策。一位身著華服、氣質雍容卻難掩憂色的女子想必就是婦好王後)正緊握著武丁的手,美眸含淚。
而就在王榻之旁,一名身穿最為繁複華麗的貞人祭袍、手持玉圭、麵容古井無波的老者,正垂首而立,正是大貞人!
看到司徒帶著林辭這幾個形貌狼狽、身份不明之人闖入,大貞人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最終落在林辭臉上。
那雙眼睛,深邃如同古井,平靜無波,卻讓林辭瞬間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仿佛被一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盯上!
就是他!
林辭毫不退縮,目光如電,直刺大貞人,同時對著榻上的武丁和王後,用儘力氣,發出了最後的呐喊:
“大王之疾,根源不在肉身,而在有人篡改甲骨,蒙蔽聖聽,引邪祟入宮,侵蝕王魂!”
“證據在此,人證在此!”
“請大王蘇醒,肅清宮闈,正本清源!”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於他,聚焦於他手中那幾片染血的甲骨,聚焦於癱軟在地的貞人巳,聚焦於擔架上那個看似毫無威脅、卻可能洞悉一切秘密的瘋癲石匠癸。
嘉德殿內,時間仿佛凝固。王權、神權、真相、陰謀,在這小小的殿堂之內,激烈碰撞。
而躺在榻上的武丁,那緊閉的眼皮,似乎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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