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直被邪陣壓製的、深藏於地底的無形地脈,仿佛被這蘊含著“歸藏”、“連山”真意的呐喊與玉璽的力量引動,猛地傳來一陣磅礴的、充滿生機的震動!與此同時,林辭懷中那塊九鼎碎片,竟自行飛出,懸浮於他頭頂,散發出前所未有的、溫和卻浩瀚的玄黃之氣!
這玄黃之氣與玉璽的金輝交融,與引動的地脈生機共鳴,竟在空中隱隱勾勒出了一幅虛幻的、不斷流轉變化的——八卦圖影!雖不完整,卻蘊含著天地至理,萬物生克,無窮變易!
這變異的、充滿生機的力量,與子衍那絕對、靜止的“秩序”之力,形成了最根本的對立!
“不!不可能!‘變量’怎能引動祖氣?!”子衍第一次露出了驚容,他手中的白色玉珠光芒劇烈閃爍,變得不穩定起來!那席卷向林辭的灰綠觸手和秩序枷鎖,在八卦圖影的流轉下,如同遇到克星,紛紛崩解、消散!
“看到了嗎?!”林辭大喝,嘴角溢血,卻目光如炬,“這便是文明的真諦!非是僵死的秩序,而是……自強不息,厚德載物!是變易中的永恒!”
他借助這短暫的喘息之機,引動八卦虛影與玉璽之力,化作一道凝聚了“變易”與“守護”意誌的光箭,並非射向子衍,而是直刺那邪陣的核心——九根青銅巨柱能量流轉的樞紐!
攻敵必救!
“你敢!”子衍厲嘯,試圖阻攔,但八卦圖影的流轉乾擾了他的“秩序”鎖定,慢了一瞬!
“轟——!!!”
光箭精準命中樞紐!邪陣運行驟然紊亂,九根青銅巨柱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其上蝕痕瘋狂閃爍!那從坑洞中湧出的灰綠能量瞬間變得狂暴、無序,反衝而回,反而開始侵蝕法陣本身!
“啊——!”子衍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他與邪陣、與白色玉珠聯係過於緊密,此刻受到強烈反噬!那白色玉珠上,竟然也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裂紋!
機會!
林辭強提最後力氣,對剛從束縛中掙脫的礪吼道:“礪!打斷他!”
無需多言!礪早已蓄勢待發,見狀如同猛虎出閘,不顧傷勢,將全身力量灌注於雙戟,化作一道人形旋風,直撲身形踉蹌、正在努力穩定玉珠的子衍!
“保護王子!”陰影中,數道潛伏已久、氣息陰冷的身影竄出,顯然是子衍的死士。
但礪此刻勢不可擋!雙戟翻飛,如同瘋魔,竟以傷換命,硬生生殺透阻攔,一戟狠狠劈向子衍手中的白色玉珠!
子衍倉促間以玉珠格擋!
“哢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聲響起!
白色玉珠上的裂紋驟然擴大,光芒瞬間黯淡大半!子衍如遭重擊,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灰敗,氣息急劇萎靡!
那龐大的邪陣失去核心支撐,終於徹底崩潰!九根青銅巨柱齊齊斷裂,鎖鏈崩碎,坑洞中狂暴的灰綠能量失去約束,如同火山爆發般衝天而起,將整個地下空間的穹頂都衝擊得劇烈震動,無數碎石落下!
“走!”林辭一把拉住殺紅眼的礪,看了一眼在能量亂流中掙紮、滿臉不甘與怨毒的子衍,以及那枚布滿裂紋、光芒明滅不定的白色玉珠,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兩人借著能量爆發造成的混亂,沿著來路飛速撤離。
身後,是不斷崩塌的邪陣巢穴,是子衍那充滿恨意的目光,以及那枚代表著“同契”的、受損卻未徹底毀滅的白色玉珠。
逃出廢苑,回到地麵,已是黎明。身後那片區域傳來沉悶的塌陷聲,煙塵衝天而起。
林辭與礪相視無言,皆看到對方眼中的疲憊與沉重。
搗毀了“蝕界之痕”的一個重要源頭,重創了“同契”的持有者子衍。但真正的幕後黑手——“同契”理念本身,以及那枚白色玉珠,依舊存在。子衍未死,其背後的支持者恐怕也非同小可。
“同契”之影,已然籠罩而下。未來的道路,必將更加艱險。
林辭握緊了手中溫潤卻肩負萬鈞的黑色玉璽,望向晨光微熹的天空。
守護與同契的戰爭,才剛剛拉開序幕。而他所要麵對的,或許是整個文明史上,最根本的理念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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