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殿的餘燼未冷,社稷壇方向的異變已如燎原之火,灼燒著殷都的夜空。玄黃光柱衝天而起,其中翻湧的暗紅汙穢如同毒龍,將象征王權的聖地染上不祥。大地持續震顫,仿佛地脈深處有巨獸在瘋狂掙紮。
武丁強撐病體,在王宮前殿緊急升座。雖麵色蠟黃,氣息虛弱,但那雙重新燃起火焰的眸子,已找回了幾分中興之主的決斷。司徒被即刻釋放,官複原職,與林辭、薑子牙一同立於殿前聽令。
“社稷壇乃國之根本,不容有失!”武丁聲音沙啞,卻字字千鈞,“林先生,呂公,孤予你二人全權,可調動王畿之內所有兵馬、巫祝、百工,務必鎮住鼎器,誅殺邪祟!司徒,你統籌後方,穩定朝野,凡有與逆子勾結者,無論親貴,格殺勿論!”
“臣等遵旨!”三人領命,皆知此戰已非宮闈私鬥,而是關乎商室存續、乃至文明走向的國運之戰!
不再有任何耽擱,林辭與薑子牙手持王令虎符,在司徒的配合下,如同兩部高效運轉的機器,迅速行動起來。
戍守王畿的精銳——“虎賁”、“多馬”、“射”等師旅被緊急調動,甲胄鏗鏘,戈矛如林,在將領的呼喝下,層層包圍了社稷壇區域,構築起一道血肉防線。
宮中所有精通祭祀、陣法、驅邪的貞人、巫祝,無論派係,皆被強製征召,由薑子牙統一調度。他在壇外開闊地,以朱砂、玉石、青銅法器,依據山川地勢,快速布下了一座龐大的“八門金鎖陣”,借地氣,引星光,試圖疏導、壓製那狂暴的鼎器之力,並隔絕內外,防止邪穢擴散。
而林辭,則立於陣眼核心,懷中玉璽與九鼎碎片共鳴到了極致。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社稷壇那厚重的夯土層下,那尊承載了無數祭祀與信仰的豫州鼎身,正被一股外來的、冰冷的秩序之力與內部積攢的、屬於九州山河的憤怒意誌瘋狂撕扯,處於半失控的邊緣!子衍定然潛伏在側,試圖趁亂完成對鼎身的最後控製!
“呂公,陣法可能壓製鼎器反噬?”林辭沉聲問。
薑子牙眉頭緊鎖,手中羅盤指針瘋狂轉動:“難!鼎器乃社稷重器,其力源自地脈萬民,強行壓製,恐遭反噬更烈。老夫之陣,隻能暫阻其力外泄,延緩其被徹底汙染之速。若要破局,需入壇下,直麵對手,斬斷其與鼎身之聯係!”
入壇下!直麵子衍與那失控的豫州鼎!
林辭深吸一口氣,目光決然:“好!我入壇!呂公在外主持陣法,為我策應!”
“先生小心!”薑子牙鄭重道,將一枚刻畫著保身符文的玉符塞入林辭手中,“此符或可抵擋鼎器煞氣片刻。”
林辭點頭,不再多言。他手持玉璽,周身金輝流轉,如同披上了一層光甲,一步步走向那被玄黃與暗紅光芒籠罩、不斷震動、仿佛隨時會崩塌的社稷壇。
越靠近,那股混合了神聖與邪異的威壓就越發恐怖!狂風呼嘯,卷起塵土碎石,吹得人睜不開眼。地麵裂開道道縫隙,透出下方灼熱的氣息。玉璽光芒在狂風中明滅不定,卻始終堅定地指引著方向。
他找到一處因震動而裂開的、通往地下的巨大縫隙,毫不猶豫,縱身躍入!
眼前並非黑暗,而是一片光怪陸離的詭異世界!地下空間遠比想象中更為廣闊,仿佛將整個社稷壇的地下都掏空了。中央,一尊龐大如山嶽、造型古樸、遍布玄奧紋路的青銅巨鼎,正懸浮於半空!鼎身之上,玄黃之氣與暗紅汙穢激烈交織、纏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無數粗大的、由秩序之力凝聚的灰白鎖鏈,從四麵八方虛空探出,死死纏繞在鼎身之上,試圖將其拉向一個由無數扭曲符文構成的、緩緩旋轉的灰白漩渦——那漩渦的核心,正是手持裂紋遍布白珠、麵色瘋狂而蒼白的子衍!
“你來了!”子衍看到林辭,眼中爆射出怨毒的光芒,“正好!便讓你親眼見證,新秩序的基石,如何以這舊時代的重器鑄就!”
他瘋狂催動白珠,灰白鎖鏈光芒大盛,拉扯得豫州鼎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鼎身紋路明滅,那暗紅汙穢正一點點侵蝕、覆蓋古老的玄黃!
“癡心妄想!”林辭暴喝,玉璽金輝全麵爆發,化作一道金色洪流,狠狠撞向那些灰白鎖鏈!同時,他引動懷中九鼎碎片,將那股同源的山河意誌,毫無保留地注入震蕩的豫州鼎身!
“吼——!”
豫州鼎仿佛得到了強援,發出一聲更加狂暴的咆哮!鼎身玄黃之氣大盛,猛地一震,竟將數根灰白鎖鏈生生崩斷!
“負隅頑抗!”子衍嘴角溢血,卻更加瘋狂,他將白珠猛地按向自己胸口,竟是以自身精血與魂力獻祭!“以我之魂,契定永恒!秩序——降臨!”
白珠爆發出刺目的慘白光芒,其上裂紋竟暫時被這股瘋狂的力量彌合!一股遠超之前的、帶著絕對冰冷與死寂的秩序偉力,如同潮水般湧出,不僅瞬間修複了斷裂的鎖鏈,更化作無數閃爍著符文的秩序之矛,鋪天蓋地射向林辭與豫州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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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力量,已帶上一絲毀滅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