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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冀州祭雄·初顯袁隙(1 / 1)

199年冬·冀州城郊趙雄舊墓)

冀州城郊的風比城裡烈得更甚,卷著棱角分明的殘雪,打在趙雄墓前那根半枯的桑木杆上,簌簌聲像極了當年常山塢堡裡,李雪梅坐在桑苗旁繅絲時,桑繭落進沸水的輕響——那聲音曾伴著流民孩童的笑,暖過整個寒冬,如今卻隻剩冷雪敲木的孤寂。

這墓沒有青石碑,隻有根碗口粗的老桑杆斜插在土堆前,杆身被歲月磨得光滑,卻留著兩道深痕:一道是趙雄當年護流民時,被曹兵刀砍的疤;另一道是去年常山流民立杆時,用桑刀刻的歪歪扭扭的“雄”字,刻痕裡還嵌著點暗紅——是個叫小石頭的流民孩童,刻字時被桑刺紮破手指染的血,那孩子說“趙壯士護過我,我得給祂留個記”。桑木杆旁散落著十幾粒發黑的桑籽,是去年春上,從常山逃來的老流民王伯撒的,他揣了一路,說“桑苗長起來,就能像在塢堡那樣,護著趙壯士了”,可冀州的冬寒刺骨,連土都凍得發硬,籽埋了半載,連個芽尖都沒冒。

呂子戎提著布包踏雪而來,靴底碾過凍硬的桑枝,發出細碎的“咯吱”聲,像在輕喚墓裡的人。布包裡的東西用李雪梅織的桑絲布層層裹著,那布是當年她在常山塢堡繅了三個月的絲織的,布角還留著她繡壞的半朵桑花——是她最後一次繅絲時繡的,沒繡完就被曹兵的流箭傷了手。包裡裝著三樣東西:

一是塊梨紋玉佩,李寒山傳給趙雄的,玉佩邊緣還留著趙雄握劍時磨出的淺痕,他總說“這痕是護民磨的,得留著”;

二是個缺角的桑木杯,李雪梅繅絲時用的,杯沿纏著半縷沒拆完的桑絲,是她傷手前最後一次纏的,說“桑絲軟,握杯不硌手”;

三是半塊桑木劍穗,趙雄教他練“護民拳”時掛在拳套上的,穗子上繡著個小“護”字,針腳歪歪扭扭,是李雪梅閒著時繡的,說“掛著這字,出拳就記著護人,彆光顧著狠”;

還有一壺薄酒,是從袁紹營裡省的——趙雄生前愛就著炒桑仁喝,他特意找流民王二要了把炒桑仁,用桑絲袋裝著,藏在酒壺旁,仁是去年徐州湖桑結的,香得很。

“義兄,我來看你了。”呂子戎蹲下身,指尖拂過桑木杆上的刻痕,涼得像趙雄最後倒在塢堡前的手。他把梨紋玉佩輕輕放在桑木杆旁,玉佩上的“護”字在殘雪映襯下,泛著溫潤的光,像趙雄當年蹲在桑田邊,教流民孩童辨桑苗時的眼神。“咱們離開常山後,我跟著玄德公護流民,徐州待了一陣,種了百畝湖桑,苗長得比塢堡的還壯,本想等桑苗成林就來告你,沒成想曹兵來了,一把火全燒了——那些流民哭著撿桑枝,說‘沒了桑苗,就沒了念想’,我看著心裡疼。”他從布包裡掏出炒桑仁,撒了些在墓前,仁粒落在雪上,像撒了把碎星,“現在暫居冀州,隻是這地方……不如常山安穩,連流民藏在懷裡的桑籽都護不住,昨天還有兵卒搶了個老婦的桑種,扔在雪地裡碾。”

風裡忽然傳來寒鴉的啼叫,嘶啞地落在枯桑枝上,震得殘雪簌簌往下掉,砸在呂子戎手背上,涼得刺骨。他想起當年在常山塢堡的春日,趙雄教他練“護民拳”的場景——趙雄握著他的手腕,教他“出拳要穩,彆晃,護人得讓對方覺得安,不是怕”,李雪梅就在旁邊的桑架下煮桑茶,陶罐裡的桑芽“咕嘟”冒泡,茶煙繞著新抽的桑苗飄,暖得能融了冬雪。如今塢堡空了,茶冷了,人也沒了,他心裡發堵,索性拔出青鋒劍,想舞段“影匿瑬心舞”給義兄看——這劍法是趙雄和李雪梅一起幫他改的,每一招都藏著他們的護民念想。

青鋒劍出鞘時沒有半分殺伐氣,隻有柔勁裹著殘雪,在墓前劃出淡藍的弧光,像桑苗在風裡晃。他先起“桑蔭護芽”式,劍尖離地麵三寸,輕輕掃過墓前的枯草,避開那些發黑的桑籽,動作緩得像怕碰疼了什麼——這是趙雄教的,當年有個流民孩童摔在桑田,趙雄就是這麼用手護住孩子,怕桑枝刮傷他;再轉“寒潭映月”式,劍麵映著天上的殘雪,劍脊貼著桑木杆滑過,沒碰掉半點雪,柔得像流水——這是李雪梅教的,她說“護民急不得,得像繅絲,慢慢抽,急了就斷了,白費功夫”;最後收“纏枝鎖柔”式,劍脊纏著枯桑枝繞了圈,輕輕一抖就抖落枝上的殘雪,卻沒折斷半根枝椏——這是他們三人一起琢磨的,趙雄說“再凶的兵卒,心裡也有軟處,比如念家,護民得懂變通,彆一味硬拚,傷了自己也護不了人”。

舞完劍收鞘時,指腹蹭到劍鞘上的梨紋,忽然想起嫂子李雪梅,便掏出那隻缺角的桑木杯,倒了半杯薄酒放在墓旁,酒液裡還飄著粒炒桑仁:“嫂子,這酒您也嘗嘗,就著桑仁,是義兄愛的味。當年您教我繅絲,說‘桑絲能織暖衣,穿在身上暖;護民能暖心,記在心裡更暖’,我沒忘。前幾日在徐州,我還教流民孩童編桑絲繩,有個叫婉兒的小姑娘,編完繩非要給我係在手腕上,說‘呂壯士護我們,我也護壯士’,要是您在,肯定會笑她手笨,繩結編得歪歪扭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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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把桑木杯擺好,身後忽然傳來輕淺的腳步聲,雪被踩得“沙沙”響,不像是兵卒的重靴。呂子戎心裡一緊,下意識把桑木杯往身後藏——這是嫂子唯一留下的念想,他不想讓旁人撞見這份私密的緬懷,尤其是袁紹營裡的人。回頭一看,卻是劉備,裹著那件半舊的錦袍,袍角沾著雪,腰間攥著桑木柄短劍去年呂子戎送他的,劍鞘上的“護”字被磨得發亮),手裡還提著個小布包,裡麵是給狗蛋煎藥的桑根皮,顯然是從營裡一路尋來的。

“子戎兄,原來你在這兒。”劉備走近,目光掃過墓前的玉佩、桑木杯,又落在呂子戎藏在身後的手上,大概猜著是怎麼回事,語氣放得極輕,怕擾了這份靜,“我聽營裡的常山老流民王伯說,城郊有位趙壯士的墓,是你常提的義兄?正好我找你說流民安置的事——狗蛋的燒還沒退,陳婆婆說老桑根皮煎水最管用,我想著你常勘察流民安置點,或許知道哪兒有老桑,就尋過來了。”

呂子戎鬆了口氣,把桑木杯重新擺回墓前,杯沿的桑絲在風裡輕輕晃,他站起身拱手:“玄德公,讓您見笑了。這是我義兄趙雄,當年在常山塢堡護了三百多流民,曹操派人來征召他當校尉,要他去殺反抗的流民,他說‘我練拳護人,不是殺人’,最後守著嫂子的墓,被曹兵圍了,拚到最後口氣都沒退。嫂子李雪梅是李寒山先生的女兒,手巧得很,能繅絲能織桑布,曹兵來的時候,她把流民孩童藏在桑架下,自己去引開兵卒,被流箭傷了肺,沒撐過三天。”他從布包裡掏出那半塊桑木劍穗,遞到劉備麵前,穗子上的“護”字被歲月磨得淡了,卻還能看清針腳,“這是義兄教我練拳時掛的,穗子上的字是嫂子繡的,我帶在身上,就像他們還在身邊,提醒我彆忘護民的本分。”

劉備接過劍穗,指尖摸著粗糙的桑木和軟得發舊的桑絲,眼眶發熱——他想起自己在徐州時,也見過流民孩童掛著類似的桑木飾,說“是護我們的人給的”。“趙壯士是真英雄,比袁紹營裡那些隻懂搶糧殺人的將軍強百倍。”他走到墓前,對著土堆深深拱手,腰彎得很低,“趙壯士放心,我劉備若有一日能尋到安身地,定護好這些流民,不讓他們再受兵卒的欺負,不讓他們連藏粒桑籽都要躲躲藏藏。”

呂子戎把劍穗收回,小心揣進懷裡,又彎腰撿起幾粒被雪埋了的桑籽,放在掌心搓了搓,雪化了,籽還是硬的,卻沒了生氣:“義兄生前總說,護民不是一時的熱乎勁,得找個能長久種桑的地方,讓流民有地種,有屋住,孩子能安穩長大。可這冀州……我這幾日勘察,見流民住的桑枝屋漏雪,夜裡得裹著凍硬的桑絲毯發抖,袁紹倉裡卻堆著陳糧,快壞了也不肯分半袋,郭圖還說‘流民耐凍,餓幾頓死不了’。”

“我也正愁這事。”劉備歎了口氣,望向遠處冀州城的方向,城牆上的“袁”字旗在寒風裡飄得獵獵響,像塊壓在流民心上的黑石頭,“昨天郭圖來我帳裡,說袁紹要把營外的流民遷去官渡前線當‘肉盾’,還說‘流民命賤,擋幾箭不虧,省得浪費糧’。我跟他爭,說‘流民也是人,也有爹娘孩子’,他倒笑我‘婦人之仁,成不了大事’,還說我若再攔著,就稟明袁紹,說我通曹。”

兩人正說著,風裡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夾著哭腔,一個身影跌跌撞撞跑過來,棉衣後背被燒了個大洞,露出裡麵發黃的蘆花,跑起來蘆花飄得滿地都是。是從徐州來的王二,他娘癱瘓在床,全靠他抬著擔架趕路,手裡還攥著個燒焦的布包,布是曉月織的桑絲布,邊角還留著“護苗結”的殘痕——那是呂子戎去年在徐州分給他的湖桑種,他一直藏在懷裡,說“等種出桑苗,給娘編個桑枝靠墊”。

“劉皇叔!呂壯士!”王二跑到近前,腿一軟就跪在雪地裡,布包掉在地上,露出裡麵燒焦的桑種,黑得像炭,他抓著呂子戎的衣角,哭得喘不上氣,“袁公的兵……又來搶糧了!他們說‘流民藏糧是通曹’,把流民屋燒了大半,我娘的桑絲毯也被燒了!我藏在床底的桑苗種,全被燒了……那是我要種給娘看的,我說等開春就種,讓娘看看桑苗長什麼樣……”

呂子戎和劉備跟著王二往營外的流民桑林跑,還沒到地方,就見火光衝天——幾間用三年生桑枝搭的流民屋正燒得旺,房梁上的桑絲布被火卷著往上飄,像一片片燃燒的雲,落在雪地裡,瞬間就滅了,隻留下黑印。幾個袁兵正把搶來的糧袋往馬車上搬,糧袋是流民用桑絲繩捆的,繩被扯斷,麥麩撒了一地,還有個兵卒舉著火把,獰笑著要往最後一間沒燒的屋扔,屋裡還躲著陳婆婆和狗蛋——陳婆婆的腿受了寒,走不快,狗蛋抱著她的胳膊,手裡攥著個小木劍,是他用徐州的湖桑枝削的,劍身上刻著個歪歪扭扭的“護”字,說“要護阿婆”。

“住手!”劉備衝上去,一把抓住兵卒的手腕,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腰間的桑木柄短劍差點出鞘,“這些屋是流民的家,糧是他們的命!你們怎麼能燒、能搶?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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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兵卒見是劉備,卻沒絲毫懼意,反而用力甩開他的手,火把差點燎到劉備的錦袍,他冷笑:“皇叔彆多管閒事!這是袁公默許的,郭圖先生還說了,‘流民餓死了正好省糧,燒了屋他們就隻能去前線當民夫’,咱們也是奉命行事!您要是再攔著,我們就去告訴郭圖先生,說您私通曹操,故意留著流民,想等曹操來了當內應!”

呂子戎握緊青鋒劍,指節發白,劍鞘上的梨紋玉佩硌得胸口發疼,他想起趙雄當年就是這麼被曹兵圍著,卻還護著流民孩童,如今袁紹的兵,和曹兵又有什麼區彆?他剛要上前,就聽見營內傳來尖銳的爭吵聲,是郭圖和審配,隔著火光和風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郭圖的聲音尖細,滿是不耐煩:“流民就該餓死!省下來的糧給前線將士才是正理!你非要強征他們充軍,一個個麵黃肌瘦的,連刀都扛不動,走兩步就喘,隻會浪費糧!昨天還有個流民暈在糧車前,差點誤了運糧!”

審配的聲音更沉,帶著怒火,還夾著東西摔碎的脆響:“你懂什麼!曹操那邊有青州兵,足足五萬!咱們不多征些人,怎麼跟他打?流民活著也是浪費糧,不如拉去前線當肉盾,還能擋幾箭,死了也值!我已讓人去挖戰壕,明天一早就把營外的流民拉去填土,省得他們在這兒耗糧!”

劉備腳步一頓,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望著被燒得發黑的桑枝屋,望著陳婆婆抱著狗蛋從後門跑出來,狗蛋的小木劍上沾了灰,卻還攥得緊緊的,心裡像被火燒一樣疼:“子戎兄,你聽見了吧?郭圖要讓流民餓死,審配要把流民當土填戰壕,袁紹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冀州營裡,早就爛透了,比曹兵的營還狠。”

呂子戎望著蹲在雪地裡哭的王二,他正用凍得發紫的手,撿著地上燒焦的桑種,哪怕隻剩碎屑也往懷裡揣;陳婆婆把狗蛋護在懷裡,用自己的破棉襖裹著孩子,生怕他凍著。呂子戎強壓著怒火,走到劉備身邊,聲音堅定得像青鋒劍的劍脊:“玄德公,袁紹根本不是什麼仁主,咱們不能再等了。子龍昨天傳消息,說雷虎的五十青壯已經到了解口,還帶了桑枝盾和治風寒的草藥,咱們得儘快準備,帶流民走——再待下去,彆說護民,咱們自己都要成他填戰壕的土,連義兄和嫂子的護民念想,都要被這把火燒了。”

劉備伸手摸了摸懷裡的桑籽——是剛才從趙雄墓前帶的,本想找個向陽的地方種在冀州,現在卻覺得這地方連桑籽都留不住,土是冷的,人心更冷。他望著遠處火光裡的袁兵,又看了看身邊縮著的流民,眼神漸漸變得堅定,像下定了某種決心:“好,就聽你的。等子龍聯絡好青壯,咱們就走。就算離開冀州,就算沒了地盤,就算一路顛沛流離,隻要能護著這些流民,能找個能種桑、能讓孩子安穩睡覺、不用怕兵卒燒屋搶種的地方,比什麼都強。”

風裡傳來桑木燃燒的焦味,混著流民的哭聲,嗆得人眼睛發疼,連殘雪都帶著焦苦。呂子戎回頭望了眼趙雄的墓,桑木杆在火光裡泛著暗紅,像在看著他們,又像在等著他們帶流民尋到新生。他心裡默念:義兄,嫂子,我不會讓你們的護民心願白費。等咱們找到新的安身地,定要種滿湖桑,建個像常山塢堡那樣的護民學堂,教孩子們練拳護桑,讓你們的念想,能在桑蔭裡紮根,再也不受兵火的欺負,再也不用看誰的臉色活。

寒鴉又啼了一聲,從枯桑枝上飛走,飛向遠處的黑暗,像在為他們引路——引向有桑苗、有暖屋、有安穩日子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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