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一路聽趙永傑講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車也到了他說的那個工地。
這是一片正在施工中的商住樓。
不過也不知開發商怎麼想的,這附近荒得不行,蓋成了樓又能賣給誰去呢?
雖然到了地方,但是跟之前說的一樣,趙永傑死活也不下車。
沒辦法,鄭所長出麵協調了工地保衛處。
得到允許後,胡不凡開著車帶著他圍著工地轉了兩圈,才在工地東北角上找到了那片剛被平整完的荒地。
趙永傑一到這,臉色頓時就白了,滿頭冷汗。
胡不凡邊開車,邊從反光鏡注視著他的舉動——隻見這家夥此時已經蜷縮成了一團,腦袋深深埋在雙腿之間。
“趙叔,您總得伸出頭來看看吧?然後給我指個地方呀。”
老秦在一旁伸手攔了一下胡不凡:“不用,停車吧!”
胡不凡聽師父這麼說,知道他應該是看出了什麼端倪,忙一腳刹車,把車停在了荒地一角。
師徒倆一下車,就理解了趙永傑為啥隻敢待在車裡了。
這塊小荒地,仿佛溫度都比其他地方低不少。
剛開車門就覺得渾身發冷,一股股小旋風打著卷在荒地上移動,一會兒從這消失,一會兒又從那頭出現。
胡不凡見趙永傑在車裡指著他這邊叫,仔細一聽——
“有鬼!有鬼在你身後!”
胡不凡剛聽明白,就見一個小旋風直撲到自己身後,然後越過自己,又撲向車的方向。
接著就聽趙永傑嗷的一聲尖叫:
“有鬼啊!”
隨即又蜷縮到車座上,雙手抱頭不停顫抖。
這一套操作下來,把胡不凡驚得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他轉頭看向老秦。
而老秦一直皺著眉頭,左右打量著這塊荒地,好像對這些小旋風並不怎麼在意。
看了一會兒,他把目光鎖定在一個地方,接著大步走了過去。
胡不凡也立馬跟了上去。
隻見老秦用腳踩了踩那塊地方,又四下看了看,似乎確定了什麼:
“不凡,會開挖掘機嗎?”
“我?”
胡不凡被問得一愣。
彆說,他還真會點。
這種工程機械原理都差不多,胡不凡對機械十分癡迷,在學校時還真找機會試過幾次:
“我應該能試試。”
“行!你去找一台過來,把這裡挖開!”老秦用腳踩了踩那塊地方,點了根煙接著說。
不過,不知怎的,老秦的話音剛落,那一股股小旋風好像弱了不少。
胡不凡四下一看,不遠處還真停著一輛挖掘機。
有了鄭所長的幫助,借用一下並不是什麼難事。
上車、啟動,胡不凡把各種操縱杆都試了一下,馬上就弄明白了,晃晃悠悠地把挖掘機開了過來。
老秦用上一截煙屁股又點了一根煙,朝著胡不凡指了指地方:
“輕一點,彆給鏟碎了。”
胡不凡嘗試了一下,感覺還行,便放平鏟頭,跟刮地皮一樣,一鏟子一鏟子地挖了起來。
當初那口棺材埋得並不深。
也就十幾分鐘,一個黑乎乎的大棺材就露了出來。
師徒倆又找來鐵鍬,徒手加工具並用,很快從棺材中清理出了兩具屍骨。
原本屍骨上的官服就已經破爛不堪。
這屍骨一見天日,四周的冷風又刮了起來,官服的碎片隨風飛舞,看得人寒毛直豎。
老秦忙用手在屍骨的頭頂堆了兩個小土包,弄得跟兩個小號的墳頭一樣:
“不凡,去車上把我皮包裡的兩個小黃旗子拿出來,再拿六根香。”
“好嘞!”
胡不凡忙著返回到車上。
一開車門,把趙永傑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他抱著頭連哭帶喊地嚷嚷著饒命……
胡不凡也沒理他,翻出老秦的黑皮包,打開的一瞬間頓時傻了眼。
那裡麵裝著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除了要找的小旗子外,還有八卦鏡、紙符、小桃木劍等等,甚至還看到一個玻璃瓶子,裡麵裝的好像是血……
胡不凡來不及細看,找出那兩個小旗子,又抓了一小把香,就返了回去。
趙永傑瞄了一眼胡不凡手裡拿的那些東西,這才明白,這一老一小兩個警察看來還真是乾這行的。
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些,趴在車窗向兩人的方向看。
再說老秦,接過胡不凡拿來的東西,兩支小旗子在手中擺弄了幾下,似乎還默默念了句咒語。然後“啪”的一聲分彆插在了兩個小“墳包”上。
他取出打火機,把六根香點燃,一邊插了三根。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讓胡不凡不禁想起了香港老電影中的林正英。
說實話,看著還挺帥氣的。
老秦這一套弄完,四周不時刮起的小旋風慢慢停了下來。
他點了根煙,朝著車上的趙永傑招了招手,示意他下來。
老趙還是有些害怕,但全程看完後,好像放鬆了不少,估計也覺得老秦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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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了半天,還是打開了車門。
可因為太緊張,剛一下車,腿一軟,接著就癱倒在地上。
引得胡不凡一陣偷樂:“沒事的,趙叔,您彆緊張。”
趙永傑也覺得一陣臊得慌,老臉一紅。
再者看了一圈,周圍並沒什麼事發生,西北人的強勁也上來了,一扶膝蓋站了起來:
“額不怕,額看你們都是高人,有你們在,額怕個啥咧!”
雖然嘴上說不怕,可是那踉蹌急促的腳步,加上不停東張西望的狀態還是出賣了他。
老秦又遞給他一根煙:
“趙老弟,拿了人家的東西,也難怪人家找你,你說對吧?”
說著,又幫他點上:
“想以後好好過日子,就把東西還給人家吧,以後也就沒什麼事了。”
趙永傑聽到這話,一拍腦門:“哎!可不,額可不想要這臟東西,額是窮,可掙的都是乾淨錢,這些臟東西額可不想要。”
說著,就從迷彩服的上衣兜裡掏出那串綠珠子,“啪”的一下扔到了地上。
老秦還沒說啥,胡不凡卻想逗逗他,忙著把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
“趙叔,當著人家的麵怎麼能說這種話呢?也太不禮貌了。”
“人家的東西可不臟,是你們拿了人家的,你不怕人家生氣,又去找你啊?”
趙永傑剛才是裝硬氣才那麼說的,此時一聽胡不凡這話,想想可不是嘛,頓時就慫了,也不敢再裝了。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著那口大棺材咣咣磕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