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說的是心裡話,他是真的後悔一個案子後又提了另一個案子。
這胡不凡跟個小螞蝗一樣就盯了上來。
“師父,案子我是聽說過。”
“但央視,您也知道,說的含含糊糊,除了吊起人的好奇心,啥也沒講透,您就給我講講唄。”
老秦捏了捏自己的眉頭,歎了口氣:“哎!給你當師傅,還得兼職做個說書先生,真是拿你沒辦法。”
老秦把煙頭滅掉,給自己調了個舒服的坐姿:“行,那我就給你講講,你小子也彆光是聽故事,該學的也研究一下。”
胡不凡擺出真誠的笑容:“您放心,我肯定都記得。”
在老秦的講述中,胡不凡了解到,這案子發生在2008年6月的一個早上,吉林省白城市公安局接到了一起報案。
報案人叫劉曉玲,是本市長白山山區的村民。
她說,她今早在自家柴堆裡,發現了一件被鮮血完全染紅的迷彩服。
據劉曉玲講,這件血衣的主人她認識——是個叫張永成的男人,也是她收售山貨的合夥人。自6月11日和她最後一次見麵後,張永成已經失蹤快十天了。
“他肯定是被害了!”劉曉玲的語氣裡滿是慌張。
可僅憑一件血衣就斷定人被殺害,未免太武斷。
當地民警起初沒太重視,但按流程還是得去看看。
於是,兩名民警跟著劉曉玲,去了她居住的山村。
先查了發現血衣的柴堆,並沒找到其他線索。
又去了張永成的出租房,屋裡東西擺得整整齊齊,沒有撬鎖痕跡,也沒有打鬥、盜搶的跡象。走訪了附近幾戶村民,也沒人反應有什麼特殊情況出現。
總之,經過調查,很難證明張永成被害了。
兩名民警留下聯係方式,叮囑了句“有新線索就聯係我們”,便準備離開。
可就在再次路過柴堆、快要出村時,一位經驗豐富的老民警突然停住了腳步。
因為他看到,離柴堆不遠處的小荒地裡,有一團蒼蠅正圍著某個地方嗡嗡亂轉。
如果是那裡有什麼臟東西倒是好解釋,可偏偏那個地方就是沙地,跟周邊的其他地方相比,甚至可以說有些乾淨。
這反常的景象,一下勾起了老民警的警覺。
他快步走過去查看,果然!周圍地上有被翻動過的新土,沙子看起來也是剛剛鋪上去沒幾天。難道……
老民警心裡咯噔一下,找來根棍子挖了幾下。
事實證明經驗這個東西往往就是體現在這些小細節裡,他猜得沒錯,沙地下麵現出了大量血液痕跡!
旁邊的小民警一看有線索就想上前幫忙,被那老民警攔了下來。
這下不敢再亂挖了——萬一破壞現場痕跡,會影響後續破案。
老民警當即打電話上報,同時叫來了法醫和痕檢人員。
可等沙地被正式挖開,結果卻讓人失望透頂。
新土下麵沒有屍體,隻有一大片血跡,而且明顯是後來被人用新土蓋住的。
雖然沒找到屍體,但法醫初步檢測後確認:土裡的血,和血衣上的血,都屬於張永成!
這至少能證明,張永成就算沒被確認死亡,也一定在這兒受了重傷。
當地警方最初的推測是:張永成會不會跟人結了仇?在這兒打了架、受了傷,之後去養傷,或者怕仇人繼續追殺、傷害躲起來了?
這種情況下,直接定成命案不合適。警方打算先在附近幾個村,摸一摸張永成的人際關係和為人。
可這次摸排,卻挖出了另一條關鍵線索。
村民們說,張永成是遼寧人,來白城做山貨生意,租住在村裡。他人挺熱心,跟村民關係都不錯。
但有人偷偷說,張永成和他的合夥人——也就是報案人劉曉玲,關係不一般。
劉曉玲的丈夫顧大海是鐵路工人,常年不在家。
而張永成,經常在劉曉玲家留宿。
順著這條線索,民警再次找到劉曉玲。
這次,她承認了和張永成的不正當關係。
這一下,失蹤的張永成,死亡風險瞬間升高。
警方又對有血跡的沙坑做了檢測,發現出血量極大——普通人要是流這麼多血,基本就凶多吉少了。
案件性質徹底變了,警方一下重視起來。
很快,劉曉玲和她丈夫顧大海被控製了。
警方分析:既然兩人有婚外情,會不會是張永成逼劉曉玲離婚,劉曉玲不同意就下了手?
或者奸情被顧大海發現,顧大海怒殺張永成?
可扣押著兩個人審了好幾天,發現不對勁。
劉曉玲身高不到一米六,身子還弱,想靠暴力跟成年男人搏鬥、殺人藏屍,幾乎不可能。
再者,殺了人還主動來報案的大多是高智商犯罪分子,一個農村婦女應該還沒有那麼強大的心理素質與智商。
而顧大海,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張永成失蹤那天,他正在上班。對於妻子的婚外情,他也是完全不知情,至少之前不存在什麼殺人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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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索一下斷了。
張永成的屍體找不到,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死了,也沒新線索。
案子,一下陷入了僵局。
這一卡,就是十幾天。
直到6月底,事情才出現轉機——警方通過協查終於聯係上了張永成唯一的家人,他的姐姐張蕊。
起初,警方說得很委婉:沒找到屍體,還不能完全確定張永成是不是遇害了。
可張蕊一聽到案情,當場就哭了,斬釘截鐵地說:“我弟肯定死了!”
警方安撫了好久,問她為啥這麼確定。
張蕊這才止住哭,哽咽著說出了緣由:“我已經連續好幾天,做同一個夢了……”
張蕊說,夢裡一開始,是條長滿荒草的田間小路,四周黑糊糊的,啥也看不清。
這時,她聽見有人一直在喊“姐姐”——是弟弟張永成的聲音!
她順著聲音走,走到小路儘頭,看到了弟弟的人影。
夢裡的弟弟腳不沾地,飄在空中,朝她招手、喊她過去。
張蕊不知道弟弟要乾啥,就朝著人影走。可她一靠近,弟弟就往前飄一點,始終跟她保持距離,像在引著她走。
就這麼跌跌撞撞走了十幾分鐘,弟弟終於在一處黃土堆前停下,背對著她,直挺挺地飄著。
張蕊趕緊追上去,想看看弟弟咋了。
可等她走到弟弟身後,弟弟猛地轉過臉——渾身是血,臉上也被血糊住,那猙獰的樣子,嚇了她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