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強顏歡笑,走出麵試公司的大門。六月的太陽依舊毒辣,可他卻覺得心裡像掉進了冰窟窿。
回到小區時,天已經擦黑了。張磊走到4號樓前,發現電梯壞了。他歎了口氣,隻能爬樓梯。
樓梯間的聲控燈接觸不良,忽明忽暗的。張磊踩著台階往上走,影子在牆上忽大忽小,像個張牙舞爪的怪物。
「啪嗒——啪嗒——」
他又聽到了昨晚的腳步聲。這一次,腳步聲比昨晚更響,也更急。張磊加快腳步,可腳步聲也跟著加快。他不敢回頭,隻能一個勁地往上跑。
終於到了4樓。張磊氣喘籲籲地掏出鑰匙,手忙腳亂地開門。就在他要進門的那一刻,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小夥子,這麼晚才回來?」
張磊嚇得一哆嗦,鑰匙掉在了地上。他緩緩轉過身,看見一個穿著粉色睡衣的老太太站在502室門口。
老太太的臉很奇怪,像是打了馬賽克,看不清楚具體的模樣。她嘴角咧得很大,露出一口泛黃的牙齒:「新來的?記住,千萬彆好奇特殊垃圾桶裡的東西。」
張磊撿起鑰匙,一句話都不敢說,轉身就進了屋。他關上門,靠在門上大口喘氣,隻覺得後背涼颼颼的,不知道是因為冷汗還是因為老太太的話。
晚上,張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他想起了劉中介的話,想起了那張奇怪的紙條,想起了那個臉像馬賽克一樣的老太太。他總覺得這個小區裡有什麼秘密,可又說不上來是什麼。
「叮咚——」
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短信。張磊打開一看,還是那個陌生號碼:
「住戶公約已送達,請查收。」
張磊的心跳突然加速。他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門口,小心翼翼地打開門。
門口的地上果然放著一張紙。張磊撿起來一看,紙上的字跡像是用鮮血寫成的,觸目驚心:
「幸福小區住戶公約」
他的手開始發抖。這張紙的出現,讓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往下看。
公約一共有12條,每一條都透著詭異:
1.晚上8點後不得開門,無論聽到誰的聲音
2.必須向穿睡衣的鄰居問好,哪怕對方沒有臉
3.垃圾隻能在奇數日丟棄,且必須分類到"可回收不可回收特殊垃圾"三類
張磊的手越抖越厲害。第三條規則裡的「特殊垃圾」是什麼?為什麼穿睡衣的鄰居會沒有臉?還有,為什麼晚上8點後不能開門?
他突然想起了劉中介的話:「違反公約會被物業請去喝茶的。」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他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應該搬走?」
可一想到三個月的房租和押金,他又猶豫了。現在工作還沒著落,要是搬走了,去哪裡找這麼便宜的房子?
「也許隻是小區的奇怪規定而已。」他安慰自己,「遵守就是了。」
他把公約貼在門上,然後回到床上。可他怎麼也睡不著,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盯著他。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聽到有人在敲門。敲門聲很輕,很有節奏,像是在傳遞什麼暗號。他想起公約的第一條,晚上8點後不得開門。現在幾點了?他看了看手機,已經是晚上11點了。
敲門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急。張磊用被子蒙住頭,可敲門聲還是不斷地往他耳朵裡鑽。他的心跳如鼓,渾身直冒冷汗。
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終於停了。張磊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房間裡一片寂靜。他看了看手機,已經是淩晨3點了。
他再也睡不著了,就這麼睜著眼睛,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張磊起床時,發現自己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他走到門口,看著門上的公約,突然有一種想要撕掉它的衝動。
他伸手去撕,可剛碰到公約,就覺得手像是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他縮回手,驚訝地發現,公約像是長在門上一樣,根本撕不下來。
「這怎麼可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用力撕了幾下,可公約還是紋絲不動。
他掏出手機,想把公約拍下來,可剛按下快門,手機屏幕就自動黑屏了。他反複試了幾次,結果都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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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磊的心裡越來越慌。他意識到,這個小區可能真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而他,已經被卷入了這個秘密之中。
他突然想起了鑰匙串上的木牌,背麵刻著的那個「跑」字。也許,那個「跑」字是在警告他,讓他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他能去哪裡呢?他現在身無分文,連工作都沒有。也許,他隻能硬著頭皮住下去,看看這個小區到底有什麼秘密。
張磊深吸一口氣,拿起公文包出門。今天還有一個麵試,他不能再遲到了。
走到樓下,他又碰到了那個穿粉色睡衣的老太太。老太太站在垃圾站旁邊,正盯著垃圾桶看。張磊想起公約的第二條,必須向穿睡衣的鄰居問好,哪怕對方沒有臉。
「早...早上好。」他硬著頭皮打招呼。
老太太慢慢轉過身,嘴角咧得很大:「早上好,小夥子。記住我的話,千萬彆好奇特殊垃圾桶裡的東西。」
張磊點點頭,快步離開了。他回頭看了一眼,老太太還站在原地,盯著垃圾桶看,仿佛那裡有什麼寶貝似的。
他突然有一種強烈的好奇心,想要看看特殊垃圾桶裡到底有什麼東西。可他想起了老太太的警告,又想起了公約的第三條,垃圾隻能在奇數日丟棄。今天是6月12日,偶數日,不能丟垃圾。
「明天是奇數日,我一定要看看。」他在心裡默默地說。
張磊不知道,他的這個決定,將會徹底改變他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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