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聲鐘聲消散時,張磊忽然感覺手腕一沉。低頭看去,金色懷表的表盤上,分針正以71.71次分鐘的頻率微微震顫。
"這是...時間在召喚我們?"小林望著四周逐漸扭曲的空間,輕聲問道。
話音未落,兩人眼前的規則圖書館突然像被揉皺的紙團一樣折疊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和陌生的居民樓。張磊踉蹌著穩住身形,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名為"陽光花園"的老舊小區門口——門牌號上的"001"數字泛著詭異的紅光。
"歡迎來到001號實驗場。"一個機械女聲突然在他們腦海中響起,"實驗主題:人類對時間循環的耐受極限。規則提示:請勿觸碰紅色物品,違者將被同化。"
張磊皺起眉頭,他的心跳已經自動調整到了71.71次分鐘——這是時間異常的信號。"小林,注意觀察。"他壓低聲音,"這裡的時間流動有問題。"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進小區。每棟樓的外牆上都掛著巨大的電子鐘,但所有鐘的指針都停在1200,屏幕上顯示的日期驚人地一致:2022年7月13日。更奇怪的是,幾乎每扇窗戶都拉著紅色窗簾,偶爾有居民走過,手裡都緊攥著某種紅色物品——紅色雨傘、紅色圍巾、紅色手機殼...
"那些人..."小林突然抓住張磊的胳膊,"他們的影子好像在動!"
張磊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果然,一個穿灰色外套的中年男人的影子正在地麵上扭曲蠕動,仿佛有自己的意識。而當那男人經過公告欄時,影子突然伸長,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公告欄上的紅色日曆。
"我們過去看看。"張磊拉著小林躲到一棵梧桐樹後,悄悄觀察公告欄。那是一張褪色的紅色日曆,2022年7月13日用紅筆圈了又圈,旁邊歪歪扭扭寫著:"今天是第365個7月13日,彆相信穿紅色衣服的人。"
"穿紅色衣服的人?"小林疑惑地環顧四周,"這裡的人都有紅色物品,但沒人穿紅色衣服。"
"或者..."張磊的目光突然鎖定在小區中央的鐘樓上,"穿紅色衣服的人在那裡。"
鐘樓的頂端,一個模糊的紅色人影正站在鐘麵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整個小區。當張磊的視線與那個人影相撞時,他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腦海中閃過無數片段:同樣的紅色日曆、同樣的電子鐘、同樣麻木的居民...
"張磊!"小林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有人過來了!"
一個看起來和王阿姨一模一樣的中年婦女正朝他們走來,她的手裡拿著一個紅色垃圾袋,眼睛空洞得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你們是新來的住戶?"她的聲音機械而僵硬,"歡迎來到陽光花園,請記住小區規則:每天都是7月13日,請勿詢問日期。"
張磊心中一緊——這個"王阿姨"和他們之前認識的完全不同,更像是被規則操控的提線木偶。"我們..."他剛想說話,卻被小林悄悄拽了拽衣角。
"是的,我們是剛搬來的。"小林露出禮貌的微笑,"請問物業辦公室在哪裡?我們想登記一下。"
"物業辦公室?王阿姨"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起來,眼睛裡泛起血絲,"不要提物業!不要靠近鐘樓!否則...否則會被清除!"
她的尖叫引來了更多居民。這些人從各個單元門蜂擁而出,將張磊和小林團團圍住。每個人的眼睛都是空洞的,每個人的手裡都緊握著紅色物品,每個人的影子都在地麵上扭曲蠕動。
"外來者!"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所有居民立刻異口同聲地重複起來:"外來者!清除!外來者!清除!"
張磊感覺到金色懷表開始發燙,他知道必須儘快找到時間錨點。"我們需要分散他們的注意力。"他低聲對小林說,同時悄悄從口袋裡摸出第二把規則鑰匙——這是他在規則圖書館新獲得的,能短暫凍結規則10秒。
"看!"小林突然指向天空,"那是什麼?"
居民們機械地抬頭望去,張磊趁機激活了鑰匙。在規則被凍結的瞬間,兩人迅速衝向鐘樓。當居民們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衝進了鐘樓的大門。
鐘樓內部比想象中寬敞得多,牆壁上貼滿了紅色日曆,每張日曆上都是2022年7月13日。樓梯的扶手上布滿了暗紅色的劃痕,看起來像是有人用指甲硬生生摳出來的。
"這裡的時間被固定了。"小林用隨身攜帶的規則檢測器掃描著四周,"但不是普通的時間循環,更像是...更像是有人把這一天單獨摘了出來,反複播放。"
張磊的心跳頻率突然加快——他們已經接近時間錨點了。兩人快步登上頂樓,終於看到了那個操控整個實驗場的裝置。
那是一個巨大的青銅鐘,鐘擺已經停止擺動,鐘麵上的玻璃罩內,漂浮著一個正在跳動的紅色球體。球體的表麵布滿了複雜的紋路,仔細看竟像是無數條交纏的規則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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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時間錨點。"張磊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它不是機械裝置,而是...而是一個被規則化的心臟!"
小林的規則檢測器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警告!檢測到高濃度規則能量!目標與實驗體007號基因匹配度99.99!"
"什麼?"張磊震驚地看向紅色球體,"這...這難道是..."
"張守仁的心臟。"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從他們身後傳來。
兩人猛地轉身,發現一個穿著物業製服的男人正站在樓梯口。他的眼睛是純黑色的,沒有眼白,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你是誰?"小林警惕地問道。
"我是001號實驗場的守護者。"物業男人一步步逼近,"也是議會派來監督實驗的執行者。你們破壞了規則圖書館的投影,現在又想來破壞這裡的時間錨點?"
張磊將小林護在身後,握緊了手中的規則鑰匙:"張守仁是我父親,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物業男人仰頭大笑,"我們隻是讓他的心臟發揮了更大的價值——成為固定時間的錨點。畢竟,他曾經是最優秀的實驗體007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