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後退了一步,眼神躲閃。
“我……我怎麼會知道。”
“林捕頭彆冤枉人!”
我沒跟他廢話。
讓人把暗格的印記拓下來。
“沈少爺,這蠟模印記,跟密室鑰匙的紋路,能對上吧?”
沈明軒不說話,隻是攥緊了拳頭。
我心裡清楚。
這隻是開始。
沈明軒,你跑不了了。
剛想把沈明軒帶回六扇門。
外麵突然有人喊。
“我自首!沈萬山是我殺的!”
我皺了皺眉。
走出密室一看。
一個穿綢緞衣服的男人,正跪在地上。
手裡拿著一把帶血的匕首。
“我叫柳成,欠沈萬山五千兩。”
“他逼得我走投無路,我就趁他進密室時,用匕首殺了他!”
沈明軒一下子衝了過去。
“果然是你!林捕頭,現在凶手找到了,該結案了吧?”
他臉上露出得意的笑。
仆人們也鬆了口氣。
“原來是柳老板乾的,跟沈少爺沒關係。”
“是啊,案子結了,我們也不用再被審問了。”
連門口的督察,都湊過來跟我說。
“林捕頭,差不多就定案吧。”
我冷笑。
走到柳成麵前。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密室地麵鋪著羊毛地毯。”
“你說進去殺人,袖口怎麼會沾著城外才有的紅泥土?”
柳成的臉,一下子白了。
我又拿起他手裡的匕首。
湊近鼻尖聞了聞。
“這血是雞血,不是人血。”
“沈萬山屍體上沒有刀傷,是被勒死的。”
“你連殺人方式都編錯,還敢說自己是凶手?”
柳成渾身發抖。
嘴裡支支吾吾的。
“我……我……”
“沈明軒給你五百兩,讓你頂罪,還承諾幫你還債,是不是?”
我拿出王二的證詞,放在他麵前。
柳成的心理防線,徹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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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是沈少爺逼我的!”
“他說我不頂罪,就殺了我全家!”
“匕首上的雞血,也是他讓我抹的!”
沈明軒站在一旁,臉都綠了。
“你胡說!林捕頭,他是被你逼供的!”
“這都是誣陷!”
我沒理他。
讓人把柳成和沈明軒都看住。
“沈少爺,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沈明軒不說話,隻是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心裡清楚。
他不會這麼輕易認罪。
果然。
當天晚上,值守的仆人就跑來報信。
“座鐘被人砸了!零件散落一地!”
我趕緊趕到書房。
沈明軒正站在破碎的座鐘旁。
假裝惋惜地說。
“肯定是柳成的同夥來銷毀證據。”
“還好我及時發現,不然損失更大。”
我看著地上的零件。
核心齒輪已經被砸爛了。
上麵的蠟油,也被清理乾淨了。
好一個沈明軒。
夠狠。
“林捕頭,沒有坐牢的證據。”
手下湊過來跟我說。
“沈明軒肯定不會認罪。”
我皺了皺眉。
突然想起王二說的話。
“沈少爺讓我去城外買過‘能讓鐘走慢的齒輪’。”
“王二,你還記得那家雜貨鋪的樣子嗎?”
我問旁邊的王二。
王二想了想。
“鋪子裡有個斷了腿的木貨架。”
“老板是個絡腮胡。”
我立刻讓人備馬。
帶著手下,往城外趕。
街上黑漆漆的。
隻有幾盞燈籠,在風中晃蕩。
跟我二伯當年死的那天晚上,一樣黑。
走了半個時辰。
終於到了城外的西街。
一家一家地排查。
終於,在街角找到了那家雜貨鋪。
門口的木貨架,斷了一條腿。
我推門進去。
老板正坐在櫃台後,抽著煙。
看見我們,眼神一下子慌了。
“幾位官爺,有事嗎?”
“半個月前,沈明軒是不是來你這買過調慢座鐘的齒輪?”
我直接問。
老板趕緊搖頭。
“沒有沒有,我從沒見過什麼沈明軒。”
我冷笑。
拿出二兩銀子,放在櫃台上。
又抽出繡春刀,放在貨架旁。
“你說出來,銀子歸你,我保你鋪子平安。”
“不說,我現在就以‘包庇嫌犯’封了你的鋪子。”
老板盯著銀子,又看看我的刀。
糾結了半天。
終於從櫃台下拿出賬本。
“半個月前,沈明軒用‘沈二’的名字,買過齒輪。”
“還問我‘怎麼調才能讓人看不出來’。”
我讓老板寫下證詞。
又讓人去沈明軒的房間搜。
果然,在床底找到一個木盒。
裡麵裝著沒用完的齒輪零件。
跟雜貨鋪的一模一樣。
證據確鑿。
我帶著證據,回到沈府。
沈明軒看見齒輪,臉色一下子變了。
但他還是不肯認罪。
反而從懷裡拿出一卷紙。
“林捕頭,你彆以為我不知道。”
“你二伯就是因為偽造證據,才被斬首的。”
“你現在跟他一樣,為了查案不擇手段!”
“這案子,說不定就是你搞出來的,想借此翻你二伯的案!”
這話,像一把刀,紮在我心上。
我氣得渾身發抖。
手裡的繡春刀,都在晃。
手下趕緊拉住我。
“林捕頭,彆衝動!”
督察也皺著眉。
“林捕頭,你得控製情緒,不然我隻能上報總捕頭。”
沈明軒趁機喊。
“把她抓起來!她才是真正的凶手!”
周圍的仆人,也跟著起哄。
場麵一下子亂了。
我深吸一口氣。
壓下心裡的怒火。
看著沈明軒。
“既然你說我偽造證據。”
“那我就暫時不查了,等總捕頭來處理。”
我讓人把沈明軒軟禁在房間。
卻故意在窗沿留了一道縫隙。
我知道。
沈明軒肯定會去密室,銷毀暗格裡的蠟模印記。
果然。
當天晚上,我帶著手下躲在密室附近。
三更天的時候。
一個黑影,從沈明軒的房間溜了出來。
正是沈明軒。
他手裡拿著一把小刀,偷偷摸進密室。
走到銅鏡前,就想刮暗格裡的印記。
“動手!”
我大喊一聲。
手下們一下子衝了上去。
沈明軒驚慌失措,想逃跑。
不小心撞翻了銅鏡。
“嘩啦”一聲。
銅鏡掉在地上。
暗格裡殘留的蠟模碎片,掉了出來。
我撿起碎片,走到沈明軒麵前。
“你不是說我偽造證據嗎?”
“這蠟模碎片,跟密室鑰匙的紋路,能對上吧?”
沈明軒癱坐在地上。
眼神空洞。
“我……我認了。”
“沈萬山是我殺的。”
“我知道他要把家產留給侄女,我不甘心!”
我看著他。
心裡沒有一絲同情。
貪婪,能把人變成魔鬼。
就像當年陷害我二伯的那些人一樣。
我讓人把沈明軒綁起來。
押回六扇門。
走在大街上。
月亮躲在烏雲後麵。
隻有幾盞燈籠,在風中搖曳。
我攥緊手裡的蠟模碎片。
二伯,我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不管前麵有多難。
我都會查下去。
為你洗清冤屈。
也為那些被冤枉的人,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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