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劉大人上了車，剛坐穩就問：“被殺的官員是誰？具體死在哪裡？”
劉大人遞過來一份卷宗：“是戶部的周主事，死在自家後院的儲物房裡，那房子也是個密室，門從外頭鎖著，裡麵堆著不少過冬的糧食。”
我快速翻著卷宗，看到現場照片時頓了頓：“儲物房有通風口嗎？”
“有，跟糧倉和富戶家的差不多大，已經讓人去查了，還沒發現異常。”劉大人說，“不過有個奇怪的地方，現場沒找到吃飯的碗，像是被人拿走了。”
我心裡一動：“李將軍和張侍郎的案子，有沒有問出他們跟周主事的關係？”
“還沒，張侍郎嘴硬得很，一直不肯鬆口。”劉大人歎了口氣，“不過我們在他府邸搜出了一封周主事寫的信，裡麵提到‘糧倉舊案漏了尾巴’，說不定周主事是因為知道太多，才被人殺了。”
車很快到了周主事家，我跳下車就往儲物房跑。捕快已經在門口等著，見我來趕緊彙報：“大人，通風口查過了，邊緣有細微的劃痕，像是被什麼東西刮過，但沒找到粉末或殘留。”
我走到通風口底下，仰頭往上看，掏出火把照了照：“裡麵有沒有通道？比如連接外麵的水道？”
捕快搖頭：“還沒敢進去，這通風口比之前的窄，而且裡麵黑漆漆的，怕有危險。”
“我進去看看。”我脫掉外套，隻留裡麵的勁裝，接過捕快遞來的繩索，“把繩子係在我腰上，要是我喊拉，就趕緊把我拉出來。”
劉大人趕緊攔我：“太危險了！要不等到天亮，多帶些人再查？”
“等不及了，凶手說不定在銷毀證據。”我把繩索係好，往通風口鑽，“你們在外頭守著，有動靜立刻喊我。”
通風口裡麵果然狹窄，隻能側著身子爬。爬了大概十幾步，前麵突然傳來水流聲。我加快速度，爬出去一看，竟是一條水道，跟糧倉的水道連通著！
我解下繩索，舉著火把往前走。水道裡的水比白天涼，沒過了小腿，淤泥裹著石子，走一步滑一步。剛走沒多遠，火把突然照到前麵淤泥裡有個反光的東西。
我蹲下身，伸手扒開淤泥，掏出個陶碗碎片，上麵還沾著褐色的粉末。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是安眠散的味道！
“找到線索了！”我喊了一聲，把碎片收好，繼續順著水流方向走。
水道裡越來越黑，偶爾有水滴從頭頂滴下來，砸在水麵上發出“滴答”聲。突然，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我低頭一看，是根繩子，上麵還係著個鐵鉤。
“小心陷阱！”我心裡警覺，放慢腳步。果然，再往前走幾步，就看到淤泥裡埋著不少尖刺，要是踩上去，肯定會被紮穿鞋底。
我繞開尖刺，繼續往前走。大概走了半個時辰，前麵突然出現一道亮光。我熄滅火把，悄悄摸過去，看到水道儘頭有個出口，外麵是片樹林。
我從出口爬出來，剛站穩就聽到樹林裡有腳步聲。趕緊躲到樹後，看見兩個黑衣人提著水桶往水道方向走，嘴裡還在說話。
“趙管事說，把這桶藥倒進去，一定要把水道裡的痕跡衝乾淨。”
“知道了，可這藥會不會傷著我們？”
“哪那麼多廢話！趙管事說了，要是辦不好，咱們都得死！”
趙元？他還沒死？我心裡一緊，握緊繡春刀，等黑衣人走近，突然衝出去，一刀砍在左邊黑衣人的胳膊上。
“誰？！”右邊黑衣人驚呼，舉起水桶就要砸我。
我側身躲開，一腳踹在他肚子上，水桶“哐當”掉在地上，褐色的液體流出來，散發出安眠散的味道。“說！趙元在哪兒？”
左邊黑衣人捂著胳膊，想跑。我扔出腰間的鐵鏈，纏住他的腿，一拉，他“撲通”跪倒在地。“不說？我現在就把你們交給六扇門，讓你們跟張侍郎作伴！”
“我說！我說！”右邊黑衣人趕緊求饒，“趙元在城郊的破屋裡，他說要等風頭過了，再跟上麵的人聯係！”
“上麵的人是誰？”我追問。
黑衣人搖頭：“不知道！我們隻負責乾活，彆的啥都不清楚！”
我把兩個黑衣人捆起來，拖到樹後藏好，然後往城郊破屋的方向走。剛走出樹林，就看到遠處有個亮著燈的破屋，周圍還站著幾個放哨的黑衣人。
我繞到破屋後麵，找到個窗戶，悄悄往裡看。趙元正坐在桌子旁，手裡拿著賬本，跟一個穿著官服的人說話。
“張侍郎被抓了，咱們計劃全完了！”趙元拍著桌子，臉色猙獰，“都怪那個林晚秋，要是沒她，咱們早就成了！”
官服人冷笑一聲：“急什麼？張侍郎隻是個小角色，上麵還有人撐著。隻要把水道裡的痕跡清理乾淨，再把周主事的案子嫁禍給彆人，誰也查不到咱們頭上。”
“可林晚秋已經查到水道了，說不定很快就會找到這裡！”趙元站起來，來回踱步，“要不咱們先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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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往哪兒跑？”官服人瞪他，“現在到處都是六扇門的人，跑得了嗎？你要是敢跑，上麵的人第一個殺你！”
趙元嚇得不敢說話，癱坐在椅子上。我握緊繡春刀，悄悄繞到門口，衝外麵守著的捕快比了個手勢。
捕快們立刻衝上去，把放哨的黑衣人製服。我一腳踹開房門，大喊：“六扇門辦案！不許動！”
趙元和官服人嚇了一跳，官服人拔出劍就衝過來：“林晚秋！我殺了你！”
我拔出繡春刀，跟他打在一起。他的劍法比張侍郎差遠了，沒打三個回合，我就一刀打掉他的劍，用刀架住他的脖子：“你是誰？跟張侍郎是什麼關係？”
官服人咬著牙，不肯說話。趙元趁機想從窗戶跑，被捕快一把抓住，按在地上：“趙管事，彆跑了，乖乖招了吧！”
我轉頭看向趙元，把陶碗碎片往他麵前一扔：“這是在水道裡找到的，上麵有安眠散的痕跡，是你用來給王主事下藥的吧？還有周主事，是不是你殺的？”
趙元看著碎片，臉色瞬間白了：“是、是我乾的！可我是被逼的！”
“被逼的？”我冷笑，“被誰逼的？是張侍郎，還是你麵前這個官？”
趙元剛要說話，官服人突然大喊：“彆聽他胡說！林晚秋，你要是敢抓我，上麵的人不會放過你的！”
“上麵的人？”我用刀抵住他的脖子，“說！上麵的人是誰？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官服人還是不肯說，趙元卻突然哭起來：“我說！上麵的人是吏部的王大人！我們計劃用貪墨的軍糧養私兵，等時機成熟就造反！王主事、周主事、富戶，都是因為發現了我們的計劃，才被我們殺了！”
“吏部王大人？”我心裡一沉，沒想到牽扯到這麼大的官，“你們是怎麼給王主事下藥的？具體說說！”
趙元擦了擦眼淚：“是、是我讓人做了特製的陶碗，每天晚上通過水道，從通風口把加了安眠散的飯遞進去。王主事吃了飯就會昏睡，醒了也沒力氣喊人，隻能在密室裡餓著。等他快餓死的時候，我就停止遞藥，讓他看起來像是自然餓死的！”
“通風口那麼小，你怎麼遞進去的？”我追問。
“用、用細長的竹竿，把陶碗綁在上麵，從通風口伸進去，剛好能送到王主事麵前。”趙元說，“等他吃完，再用竹竿把碗收回來，清理乾淨，扔進水道裡。”
我終於明白王主事死亡的詭計，心裡的怒火“噌”地上來：“你為了自己的利益，殺了這麼多人，就不怕遭天譴嗎？”
趙元低下頭，不敢說話。官服人還想掙紮，被捕快死死按住：“林大人，彆跟他們廢話，把他們押回六扇門，好好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