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還在燒,百姓的歡呼聲沒停,我剛轉身,就看見趙虎跑過來。
“林姑娘,陳默翻供了!”他喘著氣說,“他說案發時確實在藥房抓藥,還有個老婦人能作證,現在老婦人就在順天府門口等著!”
我皺了皺眉,陳默這是還想掙紮。
“走,去順天府。”我攥緊銀尺,跟著趙虎往府衙趕。
剛到順天府門口,就看見個穿粗布衣裳的老婦人,手裡攥著塊布巾,正跟衙役吵。
“我親眼看見陳默大夫抓藥,你們咋能隨便抓他!”老婦人嗓門大,唾沫星子濺了衙役一臉。
我走過去,老婦人立馬轉向我:“姑娘你評評理,案發那天辰時,我去仁心堂抓藥,就是陳默大夫給我抓的,他還幫我拎了藥包,這布巾就是當時包藥用的!”
她把布巾遞過來,我伸手接——布巾上沾著點藥渣,還有些白色纖維,是仁心堂包藥用的紙纖維。
“你說這是案發當天用的布巾?”我問。
“是!千真萬確!”老婦人拍著大腿,“我回家就把布巾收起來了,沒碰過彆的東西!”
我用銀尺挑了點布巾上的纖維,放在指尖搓了搓——這纖維是舊紙的,仁心堂案發當天用的是新紙,新紙纖維更細,還帶著點米漿味,舊紙沒有。
我又翻了翻布巾角落,發現沾著點黑色泥粒——捏碎了聞,有股河泥的腥氣,跟城外破廟河邊的泥味一模一樣。
“老婦人,你家離仁心堂近,還是離城外破廟近?”我突然問。
她愣了下,說:“離仁心堂近啊,走路也就半柱香時間,去破廟得走一個時辰呢!”
“那你布巾上的河泥,是咋來的?”我把銀尺上的泥粒舉到她眼前,“這泥是破廟河邊的,你沒去過破廟,咋會沾這泥?”
老婦人臉色一白,眼神躲了躲:“我……我可能是路過河邊沾的,記不清了。”
“記不清?”我把布巾展開,“這布巾上的紙纖維是舊紙的,仁心堂案發當天用的是新紙,你咋解釋?”
老婦人張了張嘴,說不出話,手開始發抖。
我沒聽,繼續問:“陳默給了你多少銀子,讓你幫他撒謊?”
她身子一震,“噗通”跪下:“姑娘我錯了!是陳默給了我五兩銀子,讓我說是他給我抓的藥,還讓我把這布巾藏好,說要是被問起,就說這是當天用的!我也是沒辦法,我孫子病了,需要錢抓藥……”
“陳默除了讓你撒謊,還跟你說過啥?”我扶她起來。
“他說……他說案發當天他去了城外破廟,讓我彆跟彆人說,還說要是我漏了嘴,就把我孫子抓起來!”老婦人哭著說。
我心裡有數了,陳默案發時根本沒在藥房,而是去了破廟,讓老婦人幫他偽造不在場證明。
“你跟我去牢裡對質陳默。”我對老婦人說。
她點點頭,跟著我往牢房走。
陳默坐在牢裡,見我帶老婦人進來,臉色瞬間變了。
“你認識她吧?”我指了指老婦人。
陳默眼神飄了飄:“認識,她是仁心堂的老主顧,咋了?”
“她說是你給她抓的藥,案發當天。”我把布巾扔在他麵前,“這布巾上的河泥是破廟河邊的,紙纖維是舊紙的,你咋解釋?”
陳默拿起布巾,手緊緊攥著,沒說話。
“老婦人已經招了,是你給了她五兩銀子,讓她幫你撒謊,還說你案發當天去了破廟。”我繼續說。
陳默抬起頭,眼神裡滿是恨意:“是又咋樣?我去破廟咋了?我又沒犯法!”
“你去破廟乾啥?”我追問,“是不是去藏烏頭粉?還是去見你弟弟陳硯?”
提到陳硯,陳默臉色更難看:“我……我就是去散散心,沒見任何人!”
“你手腕上的膏藥,是咋回事?”我突然盯著他的手腕——他手腕上還貼著塊膏藥,跟我在破廟找到的一樣,帶著硫磺味。
“是……是煎藥時被藥汁濺到,燙傷了,貼的祛疤膏。”陳默趕緊說。
我讓衙役把膏藥揭下來,用銀尺刮了點膏藥殘留——上麵沾著點黑色粉末,是鬆煙墨,跟陳默寫藥方用的墨一樣。
“祛疤膏上咋會有鬆煙墨?”我把銀尺舉到他眼前,“你是不是用這膏藥遮啥疤?比如抓藥時不小心劃的?”
陳默眼神慌了,嘴裡嘟囔:“我……我不小心把墨弄上去的,沒啥。”
“我查過仁心堂的庫存,”我繼續說,“最近少了兩盒祛疤膏,是你前幾天以‘治燙傷’為由領走的,對不對?”
陳默沒說話,頭低了下去。
“你不是燙傷,是手腕上有疤,怕被人認出來,才貼的祛疤膏。”我語氣肯定,“你去破廟時,是不是跟人動手了?比如……襲擊我的人?”
陳默猛地抬頭:“我沒襲擊你!你彆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