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墨的火折子剛掉在地上,他身邊兩個穿青色長衫的護衛就抽刀圍了上來,惡狠狠地盯著我。
“林晚秋!你敢壞陳公子的好事,找死!”護衛嘶吼著就要衝過來。
“誰敢動?”我繡春刀一橫,刀刃寒光掃過護衛,“六扇門辦案,妨礙者按同罪論處!”
護衛們被我氣勢震懾,腳步頓在原地,眼神卻還在冒火。
陳子墨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喪服上的灰,指著我喊:“大家看!這林捕頭蠻不講理,非要破壞我和婉婉的冥婚,她就是想故意找茬!”
周圍的鄉紳們果然開始竊竊私語,有人小聲說:“是啊,就算陳公子有嫌疑,也不能在這種時候鬨啊。”
蘇萬山也從地上站起來,抹了把眼淚:“林捕頭,你先把刀收起來,有話好好說,彆嚇著大家。”
我沒收刀,反而往前邁了一步,指著地上的木盒:“好好說?陳子墨,你敢當著大家的麵,打開這個木盒,說說裡麵裝的是什麼嗎?”
陳子墨臉色一變,眼神躲閃:“就是些婉婉生前喜歡的繡品,我想燒給她,讓她在下麵也能用到。”
“繡品?”我冷笑,“那你為什麼不敢打開讓大家看看?”
“我……我隻是不想讓大家看到婉婉的東西,觸景生情。”陳子墨還在狡辯。
“少廢話!”我對旁邊的下屬使了個眼色,“把木盒打開!”
下屬上前,一把掀開木盒蓋子——裡麵的毒針、蠶絲線和生鏽的滑輪赫然在目,陽光照在毒針上,泛著冷光。
“這是什麼?”有鄉紳指著毒針,聲音發顫。
“這是殺人的毒針!”我提高聲音,讓所有人都能聽見,“就是用這個,還有這蠶絲線和滑輪,陳子墨殺了蘇婉!”
“你胡說!”陳子墨急得跳腳,“這不是我的!是你放在裡麵栽贓我的!”
“栽贓你?”我從懷裡掏出那半根從蘇婉指尖找到的蠶絲線,“大家看,這是從蘇婉指尖找到的蠶絲線,跟木盒裡的蠶絲線一模一樣,還有這個滑輪,上麵纏著的蠶絲,也跟這個對上了!”
我把蠶絲線放在滑輪上比對,在場的人都看清楚了,兩者確實是同一種蠶絲。
“這……這不能說明什麼,說不定是巧合!”陳子墨還在嘴硬。
“巧合?那這個呢?”我讓人把之前找到的缺角玉扳指拿過來,又讓人帶上來當鋪老板,“這位是西街寶昌當鋪的老板,他能證明,這枚玉扳指是陳子墨讓跟班當掉的,而我們在繡樓窗戶下,找到了跟這扳指缺角吻合的玉屑!”
當鋪老板上前一步,對著眾人拱手:“沒錯,三日前,確實有個穿青色長衫的小夥來當這枚玉扳指,說是陳公子讓他來的,還說要儘快換錢。”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讓你去當玉扳指了?”陳子墨指著當鋪老板,眼神凶狠。
當鋪老板嚇得後退一步,卻還是硬著頭皮說:“我說的都是真的,當時小夥還說了,陳公子欠了賭場的錢,急著用錢。”
“賭場的錢?”蘇萬山猛地看向陳子墨,“你不是說你隻欠了一點錢嗎?怎麼會欠賭場的錢?”
陳子墨臉色慘白,說不出話。
我又讓人帶上來張丫鬟:“大家再聽聽張丫鬟怎麼說,她之前被陳子墨威脅,不敢說真話,現在她願意把真相說出來。”
張丫鬟走到中間,對著眾人福了福身,又看了眼陳子墨,才鼓起勇氣說:“案發那天午時,春桃姐姐一直在前院教我們繡活,中途我去茅房,回來的時候看見陳公子從後院方向過來,他還威脅我,說要是我敢說出去,就不讓我弟弟讀書,還打了我。”
她說著擼起袖子,手腕上的淤青還很明顯。
“還有布莊的夥計,也能證明陳子墨案發時不在布莊對賬!”我讓人帶上來布莊夥計。
夥計上前,低著頭說:“案發那天午時,陳公子出去過一刻鐘,說是去茅房,回來的時候手裡空空的,還讓我們說他一直在對賬,要是我們敢說出去,就把我們辭了。”
一個個證人、一件件證據擺在麵前,陳子墨再也無法辯駁,他後退一步,雙腿發軟,差點又癱坐在地上。
“你……你們都是串通好的!你們都在害我!”陳子墨嘶吼著,狀若瘋癲。
“我們害你?那繡樓房梁上的劃痕怎麼說?”我讓人抬來之前畫著房梁劃痕的圖紙,“大家看,這是繡樓房梁上的劃痕,是走線滑輪留下的痕跡,陳子墨就是在房梁上裝了這個滑輪,用蠶絲線拴著毒針,從窗外拉動絲線,刺殺了蘇婉!”
我指著圖紙,又指了指木盒裡的滑輪:“他還在蠶絲線上塗了硫磺,讓蠶絲線更順滑,減少摩擦,這樣拉動的時候不會被木刺勾住,我們在繡樓後窗的槐樹下,找到了沾著硫磺的穀殼,就是他當時不小心掉的!”
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看向陳子墨的眼神充滿了憤怒和鄙夷。
“陳子墨,你還有什麼話說?”我盯著他,語氣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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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墨看著周圍憤怒的人群,又看了看蘇萬山失望的眼神,終於崩潰了,他跪在地上,雙手抓著頭發:“是我!是我殺了婉婉!我欠了賭場三百兩銀子,舅舅不肯借我,還說要取消我和婉婉的婚事,我沒辦法,才想到殺了婉婉,繼承她的家產!”
“你這個畜生!”蘇萬山衝過去,一腳踹在陳子墨身上,“婉婉那麼喜歡你,你怎麼能下得去手?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讓你接近婉婉!”
陳子墨趴在地上,不敢反抗,隻是一個勁地哭:“舅舅,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
“饒了你?我女兒的命都沒了,我怎麼饒了你?”蘇萬山氣得渾身發抖,又想上前打他,被我攔住了。
“蘇老爺,彆衝動,他會受到應有的懲罰。”我對蘇萬山說,又轉身對下屬下令,“把陳子墨和他的護衛、同夥都綁起來,帶回六扇門!”
下屬們上前,很快就把陳子墨等人綁了起來,押著往外走。
陳子墨一邊走一邊喊:“我錯了!我不該殺婉婉!舅舅,救我!”
蘇萬山看著他被押走,眼淚又掉了下來,他走到蘇婉的棺材前,輕輕撫摸著棺材,哽咽著說:“婉婉,爹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現在凶手終於認罪了,你可以安心了。”
周圍的鄉紳們也都圍了過來,對著蘇萬山拱手:“蘇老爺,是我們糊塗,錯信了陳子墨,還幫著他逼林捕頭,我們給你賠罪。”
“都過去了,不怪你們。”蘇萬山擺了擺手,又看向我,“林捕頭,這次真是謝謝你,要是沒有你,婉婉的冤屈就永遠洗不清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搖搖頭,“現在凶手已經認罪,接下來就是等著刑部判決,給蘇婉一個公道。”
“嗯,我會等著的。”蘇萬山點點頭,又讓人把冥婚的彩棚、紅綢子都拆了,“這些東西,都拆了吧,婉婉也不會喜歡的。”
家丁們立刻動手,拆彩棚、摘紅綢,沒一會兒,蘇府就恢複了之前的肅穆。
我看著這一切,心裡鬆了口氣——總算把真相揭開了,蘇婉的冤屈也能洗清了。
剛想離開,蘇萬山叫住我:“林捕頭,留下來吃頓飯吧,就算是我謝謝你。”
“不了,我還要回六扇門處理後續的事,等案子結了,再說吧。”我婉拒了。
蘇萬山也不勉強:“好,那你先去忙,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跟我說。”
“好。”我點點頭,轉身往外走。
剛出蘇府,就看見之前埋伏的下屬都圍了過來:“頭兒,這次真是太解氣了!陳子墨那家夥,終於認罪了!”
“是啊,看著他被押走的時候,我心裡都快高興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