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看完夕陽,柳府管家突然跑過來,喘著氣說:“林偵探!不好了!張遠在官府又鬨起來了!說要見柳府的人,還說要是不見,就永遠不認罪!”
我心裡一動:“官府的人怎麼說?”
“官府的人沒辦法,讓我來問問你們願不願去。”管家擦著汗,“他們說張遠現在情緒很激動,隻有見了柳府的人,才有可能說實話。”
柳成才正好也跟過來,聽到這話,皺著眉說:“他都這樣了,見我們乾啥?肯定又想耍花樣!”
我想了想:“去!必須去!正好趁這個機會,讓他在眾人麵前徹底認罪,讓弟子們看清他的真麵目,也為後續公審鋪墊。”
阿福有點擔心:“小姐,張遠那麼狡猾,萬一他又耍啥手段咋辦?”
“沒事,官府的人在,他翻不了天。”我轉頭對柳成才說,“你跟我一起去,再帶上幾個弟子,還有老周和李小二,讓他們也去作證。”
柳成才點頭:“好!我倒要看看,他這次還能說啥!”
弟子們聽說要去見張遠,都有點猶豫,一個弟子說:“張師兄畢竟跟我們相處了十年,這樣會不會太……”
“十年師徒情,他要是還記得,就不會殺先生、嫁禍成才了!”我打斷他,“你們去了,正好看看他的真麵目,彆再被他蒙騙了。”
弟子們互相看了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行,我們跟你去。”
老周和李小二也說:“我們也去,我們要跟張遠對質!”
一行人往官府走,路上趙小山說:“林偵探,我也跟你們去吧,說不定能幫上點忙。”
“好,你跟在後麵就行,彆往前湊。”我說道。
到了官府,知府大人正在大堂等著,看到我們來,趕緊說:“林偵探,你們可來了!張遠在牢裡又喊又鬨,說不見柳府的人就不認罪,你們快進去勸勸。”
“知府大人,我們不是來勸的,是來讓他認罪的。”我說道,“麻煩您把牢門打開,讓我們進去跟他對質。”
知府大人點頭:“好,我這就讓人開門。”
牢門打開,一股黴味撲麵而來。
張遠被關在最裡麵的牢房裡,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也臟了,看到我們進來,眼睛一下子亮了,對著弟子們喊:“師弟們!你們終於來了!我是被冤枉的!是林晚秋栽贓陷害我!你們快幫我跟知府大人說說!”
弟子們都沒說話,默默地站在旁邊。
柳成才走過去,盯著他:“張遠,你彆再裝了!你殺了我爹,還嫁禍給我,證據都在,你還想抵賴?”
“證據?什麼證據?”張遠梗著脖子,“那些都是林晚秋偽造的!鐵絲是修書架的,拜師帖是她偷的,老周也是她逼的!你們怎麼就不信我?”
他伸手指著我:“林晚秋就是為了錢!她欠了房租,想訛柳府的錢,才故意栽贓我!你們彆被她騙了!”
有幾個弟子眼神開始動搖,小聲嘀咕:“張師兄說得是不是真的?林偵探確實欠房租……”
張遠看到弟子們動搖,更得意了:“你們看!我說得沒錯吧!她就是為了錢!我跟先生學了十年,怎麼可能殺先生?你們跟我相處了十年,還不了解我嗎?”
他突然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道舊傷疤:“你們看這個!三年前先生上山采藥,遇到老虎,是我衝上去救的先生,這傷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我要是想害先生,三年前就不會救他了!”
弟子們看到傷疤,更猶豫了,一個弟子小聲說:“是啊,張師兄以前確實很照顧先生……”
場麵一下子變得混亂,知府大人也皺起了眉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證據又說是偽造的,還有人證……”
我冷笑一聲:“張遠,你彆再演戲了!你以為露出個傷疤就能蒙混過關?我今天就讓你無話可說!”
我對老周說:“老周,把你的衣服脫了,讓大家看看你的後背。”
老周點點頭,慢慢脫下上衣。
他的後背上,一道長長的燙傷疤痕赫然在目,顏色很深,一看就是新傷。
弟子們都驚呆了:“老周,你這傷疤是咋來的?”
老周指著張遠,聲音發抖:“這是張遠弄的!他讓我裝柳先生,我不肯,他就用烙鐵燙我!還說要是我敢說出去,就殺了我全家!”
張遠臉色一下子白了:“你……你胡說!我啥時候用烙鐵燙你了?這傷疤是你自己不小心弄的!”
“我自己弄的?”老周激動地說,“烙鐵是你從廚房拿的,燙傷我的時候,還有兩個心腹弟子在旁邊看著!你以為你能賴掉?”
張遠的兩個心腹弟子正好也來了,聽到這話,趕緊低下頭,不敢看眾人。
弟子們都看向那兩個心腹,一個弟子喊:“你們說!老周的傷疤是不是張遠弄的?”
兩個心腹弟子被問得沒轍,隻能點頭:“是……是張遠弄的。他說要是老周不配合,就殺了他,我們也不敢攔……”
張遠徹底慌了,大聲喊:“你們胡說!你們是被林晚秋逼的!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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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我拿出之前找到的細鐵絲,走到牢房門口,“你看這個!這是你用來製造密室的鐵絲,末端的磨損痕跡,跟你書房抽屜裡的劃痕一模一樣!你說鐵絲是修書架的,可書架上的螺絲孔比這鐵絲粗三倍,怎麼修?”
我讓阿福把張遠書房的抽屜也抬了過來——之前怕證據丟了,我讓阿福把抽屜拆了帶過來。
“你們看,”我指著抽屜裡的劃痕,“這劃痕跟鐵絲的磨損痕跡,是不是一模一樣?”
眾人圍過來看,都點頭說:“是一模一樣!這就是張師兄的鐵絲劃的!”
張遠的嘴唇開始發抖,說不出話來。
我又對知府大人說:“知府大人,麻煩您讓人把柳先生的靈位抬過來。”
知府大人趕緊讓人去抬。
很快,柳先生的靈位被抬了進來,放在大堂中間。
我走到靈位前,對著靈位鞠躬:“柳先生,今天我們來,就是為了讓您的冤屈昭雪,讓殺您的人認罪。”
然後,我轉頭對張遠說:“張遠,你看著先生的靈位,再說一遍你沒殺他!你說啊!”
張遠看著靈位,眼神開始發直,呼吸也變得急促。
我繼續說:“你跟了先生十年,先生教你讀書、教你做人,把你當親兒子一樣對待。可你呢?就因為一本孤本,你殺了先生,還嫁禍給柳成才,讓先生死不瞑目!你對得起先生嗎?對得起你手臂上的傷疤嗎?對得起這些信任你的師弟嗎?”
張遠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身體開始發抖。
弟子們也跟著哭了,一個弟子說:“張師兄,你快認罪吧!先生在天有靈,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是啊,張師兄,認罪吧,這樣你心裡也能好受點!”
張遠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著靈位磕了三個頭,哭著喊:“先生!我錯了!我不該殺您!我不該貪念孤本!我對不起您!”
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後又都鬆了口氣。
知府大人趕緊說:“張遠,你既然認罪了,就把事情的經過都說出來!”
張遠抹了把眼淚,哽咽著說:“我跟先生學了十年,一直想得到先生的《春秋》孤本。先生說孤本是柳家傳家寶,要傳給柳成才,我不服!柳成才就是個賭鬼,根本不配得到孤本,隻有我才配繼承先生的學問!”
“案發前一天,我去書齋跟先生要孤本,先生不肯,還罵我忘恩負義,說要把我趕出去。我一時衝動,就想殺了先生,再嫁禍給柳成才。”
“我提前在門閂上鑽了小孔,準備了細鐵絲。案發當晚,我以請教問題為由,進入書齋,趁先生喝茶不注意,用匕首殺了他。然後我走到外麵,用鐵絲把門插上,製造密室假象。”
“我還找了老周,讓他裝成先生,調整了銅鏡角度,讓柳成才看到假象。又買通了王老三,讓他偽造柳成才的不在場證明。我以為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還是被林偵探查出來了……”
他說完,又對著靈位磕了個頭:“先生,我對不起您!我知道錯了!”
弟子們聽到這話,都哭了,之前維護張遠的那個弟子,蹲在地上,捂著臉說:“張師兄,你怎麼能這麼做……先生那麼疼你……”
柳成才也哭了,對著靈位說:“爹,張遠認罪了,你的冤屈終於能昭雪了……”
知府大人讓衙役把張遠帶下去,對我們說:“多謝林偵探和各位,張遠終於認罪了,這案子總算能結了。明天我就開庭審理,給柳先生和柳成才一個公道。”
我點頭:“謝謝知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