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李掌櫃的《鍛造入門》放回抽屜,剛要處理新案的卷宗,小李就抱著個紅布包跑進來。
“林捕頭!外麵好多百姓給您送錦旗來了!”他把布包打開,裡麵是三麵錦旗,上麵寫著“公正不阿”“神探捕頭”之類的字,“還有幾個大娘,說要給您做媒,說城西張秀才人不錯……”
我皺了皺眉:“錦旗讓衙役掛庫房去,彆擺在外麵。”
“做媒的事,你幫我推了,就說我沒空。”
小李愣了一下:“掛庫房?這可是百姓的心意啊!還有做媒,張秀才真的挺好……”
“我說掛庫房就掛庫房。”我沒抬頭,翻著卷宗,“查案靠的是證據,不是錦旗;我沒心思搞這些,彆再提了。”
小李沒敢再多說,抱著錦旗出去了。
剛清淨沒一會兒,新調來的趙捕頭就敲門進來,手裡拿著個筆記本子。
“林捕頭,我想跟您請教下查案的技巧。”他湊到桌前,一臉認真,“您破的銀匠鋪案子,我聽說了,太厲害了,尤其是那個風箱機關,您是怎麼想到的?”
“痕跡不會說謊。”我頭都沒抬,“多觀察現場,少想沒用的,比什麼都強。”
趙捕頭愣了愣,又問:“那您查案時,遇到百姓不理解、同事質疑,您怎麼處理啊?我之前查個小偷案,百姓還罵我多管閒事……”
“彆管彆人怎麼說,抓住真凶,給死者交代,就夠了。”我合起卷宗,“沒事的話,你先出去,我要處理卷宗。”
趙捕頭碰了個軟釘子,隻好拿著本子出去了,嘴裡還念叨“林捕頭脾氣是有點冷”。
我沒在意——從進六扇門那天起,我就不是靠脾氣好立足的,隻要能查破案子,冷點就冷點。
處理完卷宗,我想起小豆子,不知道她跟張銀匠學得怎麼樣了,便往城南的鐵匠鋪走。
到了鐵匠鋪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張銀匠的嗬斥聲:“你這孩子,怎麼回事?銀錘都拿不穩,還怎麼學鍛銀?”
我往裡麵看,見小豆子站在鐵砧旁,手裡的銀錘在抖,銀料都沒敲準,地上掉了好幾塊碎銀。
“師傅,我、我緊張……”她聲音小得像蚊子,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張銀匠歎了口氣:“緊張有什麼用?鍛銀要心穩,手才能穩,你這樣,什麼時候才能學會?”
小豆子低下頭,沒再說話,手裡的銀錘攥得更緊了。
我沒進去,轉身往銀匠鋪旁邊的雜貨鋪走,買了塊銀料,又找鐵匠打了個小銀錘,在錘柄上刻了“心要穩”三個字。
等天黑了,鐵匠鋪關了門,我繞到後院,把銀錘放在窗台上,又在旁邊放了張紙條,寫著“銀錘要穩,心更要穩”。
做完這些,我沒停留,往六扇門走——我不善說軟話,隻能用這種方式幫她。
接下來的幾天,我每天都會繞路去鐵匠鋪看看,有時見小豆子還在練銀錘,有時見她在看《鍛造入門》,雖然進步慢,但沒再放棄。
有天早上,我又去鐵匠鋪,剛到門口,就看見小豆子拿著塊銀片跑出來,臉上滿是笑容。
“林捕頭!您看!”她把銀片遞過來,上麵是雲紋圖案,跟李掌櫃沒完成的銀簪紋路很像,“我終於打出雲紋了!張師傅說我打得好,跟李掌櫃的風格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