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銀片，摸了摸上麵的紋路，確實很用心，錘印均勻，雲紋流暢。
“不錯。”我把銀片還給她，“記住這種心穩的感覺，以後繼續練。”
她點點頭，又從懷裡掏出個小銀錘——正是我之前送她的那個，錘柄上的“心要穩”三個字被磨得發亮。
“我每天都用這個錘練，您寫的紙條，我貼在賬本上了，想放棄的時候就看看。”她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謝謝您，林捕頭，要是沒有您，我早就回老家了。”
“不用謝我，是你自己沒放棄。”我轉身就走，“好好學，彆辜負李掌櫃的手藝。”
小豆子在後麵喊：“我會的！我一定把李掌櫃的手藝傳下去！”
我沒回頭，心裡卻鬆了口氣——李掌櫃的“傳藝先傳心”，小豆子終於懂了，他的手藝，也不會失傳了。
回到六扇門，趙捕頭正在院子裡教衙役們追蹤技巧，見我回來，立馬迎上來。
“林捕頭，我按您說的，多觀察現場，昨天真抓住那個小偷了！”他一臉興奮，“百姓還誇我呢！”
“嗯。”我點點頭，沒多話。
趙捕頭又說：“林捕頭，之前我覺得您冷，現在才知道，您是把心思都放查案上了，以後我得多跟您學。”
我沒回應，走進屋子——我還是老樣子，不會說好聽的話，但隻要他能好好查案，多抓幾個真凶，就夠了。
過了幾天，小李又進來彙報：“林捕頭，之前給您送錦旗的百姓，又來問了，說想請您去吃頓飯，感謝您破了銀匠鋪的案子……”
“推了吧。”我翻著新案的卷宗，“告訴他們，好好過日子，比什麼都強，不用特意謝我。”
小李點點頭：“知道了，林捕頭。”
他走後，我拿起抽屜裡的《鍛造入門》，翻到扉頁“技藝有價，人心無價”那頁，看了一會兒，又放了回去。
外界的稱讚、勸我改脾氣的話，我都沒放在心上——我是六扇門的捕頭，不是靠彆人的稱讚活著的。
隻要能查破案子，讓真相浮出水麵，讓死者安息，讓像小豆子這樣的人能走回正路，就算一直被說“冷”“偏執”，也沒關係。
那天下午，我處理完新案，又繞路去了鐵匠鋪。
透過窗戶，見小豆子正拿著銀錘，認真地鍛打一塊銀料，張銀匠在旁邊指導，她的手穩了很多，臉上沒了之前的緊張，多了些自信。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身上，也照在那塊沒完成的銀簪上——那是她在仿李掌櫃的雲紋銀簪，已經快完成了。
我沒進去，站在門外看了一會兒，轉身就走。
藏青色短打的衣角被風吹起，露出裡麵的紅色布條，腰間的銅質捕快牌隨著步伐晃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知道，以後還會有更多的案子，更多的爭議，但我會一直這樣查下去。
堅守本心，追查真相，讓正義不缺席，讓好的手藝、好的理念傳下去——這就是我，林晚秋，作為六扇門捕頭，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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