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剛出去安排查吏部侍郎的事,小捕快就跑進來:“頭兒,之前那三個錢莊夥計,說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說!”
我放下手裡的加密賬本:“帶進來。”
三個夥計走進來,頭比上次還低,渾身都在打哆嗦。
我盯著中間那個上次說“申時見過李忠在後院”的夥計:“你想說什麼?”
那夥計抬起頭,臉色慘白:“林……林大人,我……我上次說錯了。”
“案發當天申時,我沒看見李賬房在後院,是我記錯了,看見的是另一個夥計。”
我皺了皺眉:“記錯了?上次你說得清清楚楚,怎麼會記錯?”
夥計的手攥得緊緊的,聲音發顫:“我……我真記錯了,當時太緊張,看錯人了。”
旁邊兩個夥計也趕緊點頭:“對對,我們也沒看見李賬房在後院,是他記錯了。”
我心裡一沉,知道不對勁。
這夥計上次說話雖然緊張,但眼神很堅定,不像會記錯的樣子。
肯定是有人威脅他了。
我起身走到他麵前,聲音放低:“你說實話,是不是有人威脅你了?”
夥計身子一僵,沒說話,眼淚卻掉了下來。
我繼續說:“你彆怕,有六扇門在,沒人能傷害你和你的家人。”
“要是有人威脅你,你說出來,我幫你做主!”
夥計哭著點頭:“是……是有人威脅我!”
“昨晚有人往我家門縫裡塞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還有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再亂說話,就滅你全家’!”
“我……我不敢不說謊啊,我還有老婆孩子要養!”
我冷笑一聲:“知道了,銀票和紙條呢?”
夥計趕緊從懷裡掏出銀票和紙條:“都在這兒,我沒敢動。”
我接過來看,銀票是京城最大票號的,紙條上的字是用墨汁寫的,筆畫很粗,看得出來寫字的人很用力。
我把銀票和紙條遞給王二:“去查這銀票的來源,還有紙條上的字跡,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王二點頭:“好!我這就去!”
夥計們走後,我對小捕快說:“去把幫李忠配鑰匙的鐵匠鋪地址找來!”
小捕快很快就拿來了地址:“頭兒,鐵匠鋪在城南,叫‘王記鐵匠鋪’。”
我抓起繡春刀:“走,去鐵匠鋪!”
到了城南,遠遠就看見鐵匠鋪的方向冒著黑煙。
走近一看,鐵匠鋪已經燒成了一片廢墟,幾根燒焦的木頭歪歪扭扭地立著,地上還能看見沒燒完的鐵器。
幾個衙役正在現場勘查,見我來,趕緊走過來:“林捕頭!”
我問:“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燒的?”
衙役回答:“三天前晚上燒的,據說是爐火沒滅,引燃了旁邊的柴火堆。”
“鐵匠王師傅被燒成了重傷,現在還在醫館躺著,能不能醒過來還不知道。”
“鋪子裡的東西都燒沒了,包括配鑰匙的記錄。”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麼巧?正好在我們要查配鑰匙線索的時候,鐵匠鋪就失火了?”
“肯定是人為的!”
我讓衙役帶我去醫館看王師傅。
醫館裡,王師傅躺在床上,渾身都纏著紗布,隻露出眼睛和嘴巴,氣息很微弱。
大夫走過來:“林捕頭,王師傅燒傷太嚴重,就算醒過來,也可能說不了話了。”
我看著王師傅,他眼睛裡滿是恐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看來從他這兒是查不到什麼了。
我回到六扇門,王二也回來了。
他搖搖頭:“頭兒,銀票的來源查不到,是匿名賬戶存的;紙條上的字跡也查不出來,寫字的人故意改變了筆鋒。”
“線索又斷了?”
我沒說話,坐在椅子上琢磨。
關鍵證人翻供,鐵匠鋪失火,鐵匠重傷失語,配鑰匙記錄被毀。
這明顯是有人在背後搞鬼,想阻止我們查李忠複刻鑰匙的事。
會是誰呢?
吏部侍郎的人?還是李忠的同夥?
不管是誰,肯定跟周元寶的案子有關。
我忽然有了個主意,對王二說:“你去散布個消息,就說鐵匠鋪的徒弟記得李忠當年配鑰匙的細節,我們已經找到徒弟了,準備讓他指證李忠。”
王二愣了:“頭兒,我們沒找到徒弟啊,這消息是假的。”
我冷笑:“就是要假的!”
“有人想破壞線索,肯定也會想殺了徒弟滅口,我們隻要在鐵匠鋪附近埋伏,就能抓到他!”
王二眼睛一亮:“好主意!我這就去安排!”
我又說:“讓兄弟們都換上便裝,彆暴露身份,在鐵匠鋪周圍的屋頂和巷子裡埋伏,看見可疑的人就盯著,等他動手再抓!”
王二點頭:“明白!”
當天晚上,我帶著幾個捕快,埋伏在鐵匠鋪對麵的屋頂上。
夜色很深,隻有幾顆星星掛在天上,鐵匠鋪的廢墟裡靜悄悄的,偶爾能聽見風吹過的聲音。
我們等了大概一個時辰,忽然看見一個黑影從巷子裡竄出來,速度很快,直奔鐵匠鋪的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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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影手裡拿著一把短刀,貓著腰,警惕地四處看了看,然後鑽進了廢墟裡。
我對身邊的捕快小聲說:“跟上去,彆驚動他!”
我們悄悄從屋頂下來,繞到廢墟後麵,聽見裡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示意捕快們散開,把廢墟包圍起來,然後大喊一聲:“動手!”
捕快們衝進去,舉著火把照亮了廢墟。
那黑影見被包圍,立刻拔出短刀,就想往外衝。
我拔出繡春刀,擋住他的去路:“哪兒跑!”
黑影揮刀向我砍來,我側身躲開,繡春刀反手一挑,挑向他的手腕。
黑影趕緊縮回手,跟我打了起來。
他的武功路數很眼熟,跟李忠之前反抗時的動作很像,都是些基礎的防身術,但很實用。
打了幾個回合,黑影漸漸體力不支,想跳牆逃跑。
我甩出腰間的鎖鏈,纏住他的腳踝,他“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捕快們趕緊衝上去,把他按住,奪下他手裡的短刀。
我走過去,舉起火把,照亮他的臉。
是個陌生的男人,臉上蒙著黑布,隻露出眼睛。
我讓人把他的黑布摘下來,他眼神裡滿是恐懼,卻咬牙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