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著李伯的衣領,把秘方抄本摔在他麵前。
李伯盯著抄本,臉一下子漲成了豬肝色。
突然,他左手往懷裡一摸,“噌”地掏出一把短刀。
我眼疾手快往旁邊一躲,刀鋒擦著我的藏青色短打劃過,帶起一陣風。
小張他們趕緊圍上來,手裡的鎖鏈嘩嘩響:“放下刀!你敢襲捕頭?”
李伯把刀橫在胸前,嘶吼著:“彆過來!你們懂什麼?這秘方本來就該是我的!蘇繡娘自願送我的!”
我盯著他手裡的刀,心裡咯噔一下——刀身側麵刻著“追風門”三個小字,是師傅教徒弟用的斷痕刀!
“你也是師傅的徒弟?”我皺著眉問。
李伯愣了一下,隨即冷笑:“怎麼?就許你拜追風為師,不許我拜?你一個女捕頭,懂什麼染坊裡的規矩?”
“我是不懂染坊規矩,但我懂殺人償命。”我慢慢抽出繡春刀,刀鞘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師傅教我們用刀護人,不是讓你用刀殺恩人,搶秘方的。”
“恩人?”李伯揮著刀朝我又刺過來,“老板娘算什麼恩人?她就是個小偷!偷蘇繡娘的秘方,還裝好人!”
我側身避開,手腕一翻,繡春刀刀背就磕在他的刀柄上。
“哐當”一聲,李伯的刀被我挑得往上一揚,差點脫手。
他咬著牙,又舉刀衝過來:“蘇青殺人跟我沒關係!是他自己蠢,分不清好賴!”
我往後退了半步,腳剛好抵住路邊的石頭,借力往前一衝,繡春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刀背冰涼,李伯的脖子瞬間繃緊,呼吸都變粗了。
“還嘴硬?”我盯著他的眼睛,“你以為把抄本藏在行李最底下,我就搜不到?”
小李趕緊把從蘇繡娘舊居找到的秘方原件遞過來,我接過來,展開,湊到李伯眼前。
“你看清楚,這是蘇繡娘當年寫的原件,末尾寫著‘此秘方傳予李伯,若他欺人,便燒之’——‘傳予’是被逼的,你當我看不出來?”
李伯的目光落在“欺人”兩個字上,握刀的手開始抖。
“還有,”我騰出左手,從懷裡摸出個小紙包,捏起一點薔薇胭脂,“你以為老板娘的胭脂是塗臉的?”
我把胭脂湊到他鼻子底下:“這是染布用的料!蘇繡娘的秘方裡,最關鍵的一步就是‘薔薇胭脂調靛’,你手裡的抄本上,根本沒寫這一句!”
李伯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不可能!我抄本上明明……”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閉了嘴,臉瞬間沒了血色。
“你根本不知道吧?”我冷笑,“你染了十年布,都沒染出蘇繡娘那樣的藍布,就是因為少了這一步。老板娘用胭脂調靛,染出來的布又亮又不褪色,你到死都沒搞懂核心,還敢說秘方是自願送你的?”
李伯握刀的手越來越鬆,刀身開始往下滑。
“你……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他聲音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