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著欽差送來的信。
“境外走私團夥”這幾個字像燒紅的烙鐵。
燙得我手心發疼。
剛要轉身跟李伯說去京城的事。
眼角突然瞥見信紙上的一個標記——
右下角有個淡淡的月牙形壓痕。
跟周墨左手的疤一模一樣!
我心裡“咯噔”一下。
趕緊把信湊到陽光下。
壓痕旁邊還有一行極淺的小字:“葬禮有埋伏,小心鬥笠人。”
是周墨寫的!
他怎麼會在欽差的信上留字?
難道欽差身邊也有趙嵩的人?
還是周墨早就知道境外團夥與葬禮埋伏有關?
我腦子飛速轉著。
突然想起周墨被救時說的話:“趙嵩的師兄抓我時,提過‘葬禮要釣大魚’。”
原來之前的葬禮根本不是結束。
是趙嵩的同黨設的更大圈套!
他們故意放我找到關鍵頁。
就是想借葬禮引我和周墨都現身。
一網打儘!
“晚秋?”
李伯見我臉色不對。
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咋了?信上寫啥了?”
我把信折好塞進懷裡。
聲音壓得極低:“李伯。”
“之前的葬禮有問題。”
“趙嵩的人根本沒打算放過我們。”
“現在得趕緊回去查當時的埋伏。”
“不然去京城也是羊入虎口。”
李伯臉色瞬間變了。
“你是說……當時那些捕快?”
“對。”
我點頭。
“那些人根本不是衝著周墨來的。”
“是衝著我和關鍵頁來的。”
“還有那個戴鬥笠的人。”
“他也不是趙嵩的師兄那麼簡單。”
我們沒敢耽擱。
立刻去了周墨養傷的醫館。
周墨剛能下床。
看到我手裡的信。
臉色一下子白了。
“這壓痕是我留的。”
他聲音發顫。
“那天欽差派人送我去醫館時。”
“我看到他身邊的護衛腰牌上有黑旗標記。”
“就知道不對勁。”
“趁人不注意在信上留了字。”
“沒想到還是晚了。”
“你說的‘鬥笠人’。”
我追問。
“到底是誰?”
周墨抓著被子的手都在抖。
“是趙嵩的師父。”
“當年走私案的真正幕後。”
“左手缺小指。”
“走路左腿微跛——”
他話還沒說完。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
是殺害爹的凶手!
原來趙嵩的師兄隻是幌子。
真正的仇人一直在幕後!
“葬禮上的埋伏。”
周墨接著說。
“是他安排的。”
“上百名心腹捕快都藏在周府的偏院。”
“隻要我或你靠近棺材。”
“就會動手。”
“還好當時混亂。”
“他們沒來得及圍上來。”
我攥緊了腰間的捕快牌。
指節都泛白了。
原來那天的混亂不是意外。
是凶手故意放的缺口。
他想看看我到底有沒有關鍵頁。
現在想來。
當時那些捕快的動作根本不連貫。
像是在故意演戲。
“現在怎麼辦?”
李伯急得直搓手。
“凶手知道你沒上當。”
“肯定會再設圈套。”
“回周府。”
我咬了咬牙。
“去查當時的埋伏痕跡。”
“凶手既然敢在葬禮設局。”
“肯定會留下線索。”
“而且我得確認。”
“那天的鬥笠人到底是不是他。”
周墨想跟我一起去。
被我攔住了:“你傷還沒好。”
“留在醫館更安全。”
“我讓欽差派兩個精銳保護你。”
安排好周墨。
我和李伯帶著三個精銳。
喬裝成百姓。
往周府走。
周府自從葬禮後就封了門。
門口掛著“喪事已畢”的白幡。
風吹過幡角。
“嘩啦”作響。
像鬼哭一樣。
我推了推院門。
沒鎖。
吱呀一聲開了。
院子裡落滿了紙錢。
踩在上麵“沙沙”響。
陰森森的。
偏院在周府的西北角。
離靈堂最遠。
我們剛靠近。
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是乾涸的血。
我蹲下來。
用手指摸了摸地麵。
血漬已經發黑。
邊緣有馬蹄印——
是六扇門捕快的馬蹄鐵樣式。
“果然有埋伏。”
李伯壓低聲音。
“這血至少有幾十個人的量。”
我們順著血漬往偏院深處走。
走到一間廂房門口。
門虛掩著。
裡麵傳來“滴答”聲。
是水滴在地上的聲音。
我示意精銳們做好準備。
輕輕推開門——
裡麵堆滿了捕快的製服。
還有十幾把六扇門的製式刀。
刀鞘上都刻著同一個標記:“趙”。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是趙嵩的私兵!
“這些人現在在哪?”
一個精銳忍不住問。
我拿起一件製服。
袖口有磨損的痕跡。
還有淡淡的鹽漬——
是碼頭的海水味。
“去碼頭了。”
我心裡一沉。
“他們跟境外團夥彙合了。”
“但現在更重要的是——”
我突然想起葬禮上的鬥笠人。
“得找到當時他站的位置。”
“看看有沒有留下痕跡。”
我們回到靈堂。
棺材還放在原來的位置。
漆黑的棺身落滿了灰。
我走到靈堂中央。
回憶著那天的場景:
鬥笠人是從東側的門進來的。
站在棺材左側三步遠的地方。
我慢慢走到那個位置。
蹲下來仔細看。
地麵上有個淺淺的腳印。
左腳的印子比右腳深——
左腿微跛的人走路才會這樣!
腳印旁邊還有個金屬碎片。
是刀鞘上掉下來的。
上麵刻著半個“陳”字。
“陳?”
李伯湊過來看。
“難道是陳管家的人?”
“不對。”
我搖頭。
“陳管家的刀沒有這種花紋。”
“這是京城六扇門的製式。”
“凶手不僅是趙嵩的師父。”
“還是京城的人!”
正說著。
院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很輕。
像是刻意放輕的腳步。
“有人!”
精銳頭領低喝一聲。
我們趕緊躲到靈堂的柱子後麵。
腳步聲越來越近。
一個穿著黑衣的人走了進來。
戴著鬥笠。
左手插在袖子裡。
走路左腿微跛!
是他!
殺害爹的凶手!
我握緊了腰間的短刀。
指尖都在發顫。
鬥笠人走到棺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