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跑在江南的官道上。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
把頭發吹得貼在臉上。
可我滿腦子都是葬禮上跟趙嵩拚命的場景。
那把劃破我手臂的刀。
還有棺材裡散落的受賄清單。
像烙印一樣刻在腦子裡。
揮都揮不去。
當時揭穿趙嵩陰謀後。
我以為勝券在握。
卻忘了趙嵩是個連死都不怕的瘋子。
他被老捕快攔住時。
眼裡的殺意像淬了毒的刀。
死死盯著我。
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剝。
“你們彆攔著我！”
趙嵩突然掙脫老捕快的手。
一把拔出腰間的長刀。
刀身映著靈堂的燭光。
閃著冰冷的光。
“林晚秋！”
他嘶吼著朝我衝過來。
“我要讓你跟你爹一樣死無全屍！”
我心裡一緊。
趕緊拔出短刀。
可我知道。
論武功。
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他在六扇門練了二十年刀術。
殺過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我隻能靠爹教的“機關拆解”手法保命。
趙嵩的刀劈過來時。
帶著風聲。
我趕緊往旁邊躲。
刀砍在地上。
濺起一片碎石。
“躲啊！”
趙嵩獰笑著。
又一刀刺過來。
直逼我的胸口。
我咬著牙。
盯著他的刀鞘——
爹說過。
刀術再厲害的人。
拔刀時也有破綻。
尤其是劈刀後收刀的瞬間。
就在趙嵩收刀準備再劈時。
我突然衝上去。
用短刀卡住他的刀鞘。
“哢嗒”一聲。
他的刀被卡在鞘裡。
拔不出來了！
“你耍陰的！”
趙嵩怒了。
一腳踹在我肚子上。
我疼得彎下腰。
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可我不敢鬆勁。
死死攥著短刀。
不讓他拔出長刀。
“兄弟們！”
趙嵩朝旁邊的捕快大喊。
“還愣著乾什麼？”
“殺了她！”
那些原本猶豫的捕快。
聽到趙嵩的嗬斥。
也紛紛拔出刀。
圍了過來。
把我困在中間。
我心裡一沉。
一對一我都打不過。
現在被這麼多人圍著。
肯定要完蛋。
可我不能死。
欽差還在來的路上。
隻要再拖一刻鐘。
隻要一刻鐘。
趙嵩就會被抓。
所有努力就不會白費。
我慢慢往後退。
退到棺材旁邊。
棺材蓋還開著。
裡麵的受賄清單散落在地上。
趙嵩看到我退到棺材旁。
眼裡閃過一絲得意：“怎麼？”
“想躲進棺材裡？”
“我成全你！”
他終於掙脫了我的短刀。
拔出長刀。
朝我撲過來。
就在他撲過來的瞬間。
我突然一腳踢在棺材蓋上。
“嘩啦”一聲。
棺材蓋掉在地上。
裡麵的受賄清單被風吹得漫天飛。
“我的清單！”
趙嵩大喊一聲。
趕緊去抓那些飛散的清單。
他知道。
這些清單是定他罪的關鍵。
絕不能落在彆人手裡。
捕快們也慌了。
紛紛去搶清單。
圍我的人少了一半。
我趁機喘了口氣。
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疼得我直冒冷汗。
可我不敢停下。
撿起地上的短刀。
繼續跟趙嵩周旋。
“你以為這樣就能拖延時間？”
趙嵩抓完清單。
又朝我衝過來。
“欽差不會來了！”
“他早就被陳總捕頭攔住了！”
我心裡一緊。
難道欽差真的不會來了？
可我不能信他的話。
我必須堅持下去。
趙嵩的刀又劈了過來。
我這次沒躲。
而是盯著他的手腕——
爹教過我。
刀術的發力點在手腕。
隻要打斷他的發力。
就能躲過攻擊。
我突然彎腰。
用短刀刺向他的手腕。
趙嵩沒想到我會這麼拚。
趕緊收回手。
刀劈空了。
可他的力氣比我大太多。
反手一巴掌打在我臉上。
我被打得摔倒在地上。
短刀也掉了。
趙嵩趁機一腳踩在我胸口。
“林晚秋。”
他低下頭。
眼裡滿是瘋狂。
“你爹當年就是這麼求我的。”
“求我饒他一命。”
“可我還是殺了他。”
“你也一樣！”
我胸口疼得快要窒息。
卻死死盯著他：“你彆得意。”
“欽差一定會來的。”
“你會為你做的事付出代價。”
“代價？”
趙嵩大笑起來。
“我付出的代價就是殺了你！”
他舉起長刀。
就要朝我砍下來。
就在這時。
遠處傳來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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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近。
還有人喊：“欽差大人到！”
趙嵩的刀停在半空中。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不可能！”
“你怎麼會來這麼快？”
我心裡一陣激動。
欽差來了！
終於來了！
趙嵩想要逃跑。
可已經晚了。
欽差帶著人馬衝了進來。
把趙嵩團團圍住。
“趙嵩！”
欽差大喊一聲。
“你涉嫌走私、受賄、殺人。”
“還想襲殺朝廷命官？”
“拿下！”
捕快們衝上去。
把趙嵩按在地上。
趙嵩還在掙紮。
“我不服！”
“陳總捕頭會救我的！”
可沒人理他。
欽差走到我身邊。
蹲下身子。
把我扶起來：“林捕頭。”
“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
疼得說不出話。
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胸口也疼得厲害。
可我心裡很高興。
趙嵩被抓了。
所有努力都沒白費。
爹。
周墨。
你們看到了嗎？
正義終於來了。
欽差讓人給我包紮傷口。
又讓人把趙嵩押進大牢。
那些跟趙嵩勾結的捕快。
也都被抓了起來。
官員富商們紛紛跪在地上。
求欽差饒命。
欽差冷哼一聲：“你們跟趙嵩勾結。”
“害了這麼多人。”
“現在求饒晚了！”
也讓人把他們都押了起來。
我靠在棺材上。
看著眼前的一切。
眼淚掉了下來。
是高興的眼淚。
也是委屈的眼淚。
這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