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把六扇門的青石板照得發白時,我正用布擦拭繡春刀。
刀刃映著燈籠的紅光,像淬了層血。
剛把刀歸鞘,就聽見牢房方向傳來“哐當”一聲悶響,緊接著是下屬的嘶吼:“有刺客!”
我抄起刀就往牢房衝,藏青色半臂馬甲在風裡獵獵作響。
遠遠就看見兩個蒙麵人舉著短刀撲向秦風,牢門的木栓被劈成了兩半。
“住手!”
我大喝一聲,擲出腰間的短刀,正中左邊刺客的肩膀。
下屬們也湧了上來,三下五除二就把兩個刺客按在了地上。
秦風縮在牢房角落,臉色慘白得像紙,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我蹲下身,一把扯下刺客的麵罩——是兩張陌生的臉,眼神裡滿是狠戾。
“誰派你們來的?”我刀尖抵住左邊刺客的喉嚨。
他梗著脖子冷笑:“收了仇家的錢,要這小子的命!其他的不知道!”
“仇家?”我踹了他一腳,“秦風的仇家能請動你們這種亡命徒?老實說,是不是沈厲派來的!”
兩個刺客咬死了不認,任憑怎麼打,都隻說是收了匿名的銀子。
我心裡暗罵一聲——沈厲這雜碎,居然想殺秦風滅口,偽裝成畏罪自殺,徹底斷了線索!
現在刺客不招供,等於沒抓一樣。
正煩著,又一個下屬連滾帶爬跑進來,臉色比紙還白:“林捕頭!不好了!回春堂……回春堂的製藥房著火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轉身就往外衝。
製藥房裡有機關圖紙、毒藥原料,還有沈厲私吞藥材款的賬本痕跡,這一燒,所有物證都沒了!
快馬趕到回春堂時,火勢已經衝天。
滾滾黑煙把月亮都染成了灰黑色,灼熱的氣浪撲麵而來,烤得皮膚發疼。
夥計們提著水桶救火,可火勢太大,根本澆不滅。
老周跪在地上哭喊:“是沈厲!肯定是沈厲放的火!他下午還派人來問過製藥房的鑰匙在哪!”
我盯著熊熊燃燒的製藥房,牙齒咬得咯咯響。
沈厲這是破釜沉舟了!殺秦風不成,就燒了製藥房銷毀證據,想用“無物證”把案子拖死!
掌印官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林捕頭,這可怎麼辦?物證都燒沒了,沈厲要是一直不認,我們也沒法定罪啊!”
“沒法定罪?”我冷笑一聲,眼神掃過火場旁的密室方向,“他想毀證據,我偏要讓他自己送上門來!”
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沈厲一直惦記著沈墨的秘方,現在製藥房燒了,他肯定以為秘方還在密室裡。
隻要我放點假消息,不怕他不上鉤。
回到六扇門,我故意讓下屬在門口“閒聊”:“聽說沒?秦風招了,說沈莊主把秘方藏在密室的香爐底下,還有個暗格呢!”
“真的假的?那沈厲要是知道了,不得瘋了?”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路過的牢卒聽見——我早就查清,有個牢卒是沈厲買通的眼線。
果然,沒過半個時辰,就見那牢卒借口上茅房,偷偷摸摸地往城外方向跑。
我對偽裝成雜役的下屬使了個眼色,讓他跟上去。
“林捕頭,這招管用嗎?”掌印官湊過來問。
“等著瞧。”我拔出繡春刀,擦了擦刀刃,“今晚要是抓不到沈厲現行,我把這刀吃了!”
夜色漸深,回春堂的火場已經熄了,隻剩下黑漆漆的斷壁殘垣,像一頭蟄伏的怪獸。
我帶著鎖鏈和短刀,躲在密室旁邊的柴房裡。
空氣裡還彌漫著燒焦的味道,混合著藥味,刺鼻又難聞。
下屬屏住呼吸,緊緊握著腰間的刀,眼神裡滿是緊張。
“彆出聲。”我低聲道,耳朵貼在柴房的門縫上。
月光透過門縫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斑。
不知等了多久,遠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握緊短刀,心臟“咚咚”直跳。
腳步聲在密室門口停住了,接著是鑰匙插進鎖孔的“哢嗒”聲。
沈厲果然來了!
“吱呀”一聲,密室門被推開。
一個黑影躡手躡腳地走進去,手裡舉著個火把,照亮了他的臉——正是沈厲!
他穿著夜行衣,手裡拿著一把特製的鑰匙,徑直走向香爐。
“就是現在!”
我低喝一聲,一腳踹開柴房門,衝了出去。
沈厲聽見動靜,猛地回頭,眼神裡滿是驚恐。
“沈厲,你果然來了!”
我冷笑一聲,擲出短刀。
“噗嗤”一聲,短刀精準地釘穿了他的手腕,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他手裡的鑰匙“哐當”掉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
下屬們立刻衝上來,把沈厲按在地上。
我走過去,撿起地上的鑰匙,放在鼻尖聞了聞——一股熟悉的龍涎香味道,跟之前銅絲上的一模一樣。
“這鑰匙上的龍涎香,”我用刀尖挑起鑰匙,嘲諷道,“是去年六扇門賞你的吧?燒了製藥房也抹不掉這味道,你當我鼻子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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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厲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卻還嘴硬:“我……我是來拿師傅的遺物!這鑰匙是師傅給我的,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