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渾身濕透地暈倒在當鋪門口,手腕上的水紋印記亮得刺眼。我顧不上畫皮妖,一個箭步衝過去抱起蘇挽——她的身體冰涼得嚇人,像是剛從冰水裡撈出來。
河...河...她昏迷中呢喃著,皮膚上浮現出細小的鱗片狀紋路。
畫皮妖見狀,立刻撿起脫落的美人皮蓋在蘇挽身上。神奇的是,那張皮自動調整大小,暫時抑製住了蘇挽體內暴走的水氣。
她需要治療。畫皮妖的聲音恢複了嘶啞,河神血脈在覺醒,但沒有引導會很危險。
我趕緊把蘇挽抱到後間床上,畫皮妖跟進來幫忙。她雖然容貌可怖,手法卻異常溫柔,用濕毛巾輕輕擦拭蘇挽的額頭。
你懂這個?我疑惑地問。
活了幾百年,總有些見識。畫皮妖檢查著蘇挽手腕上的印記,這是河神封印,被強行激活了。她剛才接觸了大量水靈之氣...可能是去了河邊。
胡離和沈晦!他們去追河神印碎片了,難道出了意外?
能聯係上他們嗎?我急切地問。
畫皮妖搖搖頭:我法力低微...她猶豫了一下,但如果你允許,我可以暫時用美人皮維持這丫頭的穩定。
我看了看昏迷的蘇挽,又看了看畫皮妖。雖然認識不久,但她眼中的真誠不像假裝。
畫皮妖小心地調整美人皮,讓它像一層透明薄膜般覆蓋在蘇挽的印記上。水紋光芒立刻柔和下來,蘇挽的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暫時穩住了。畫皮妖鬆了口氣,但治標不治本。
我正想道謝,前廳突然傳來的一聲巨響。衝出去一看,胡離跌跌撞撞地闖進來,旗袍破爛,嘴角帶血,懷裡緊緊抱著那個裝河神印碎片的空盒子。
胡離!我趕緊扶住她,怎麼回事?沈晦呢?
陷阱...胡離喘著粗氣,夜巡那混蛋...設了水牢陣...她抓住我的手臂,沈晦被困住了...我勉強逃出來...
畫皮妖聞聲出來,看到胡離的傷勢立刻去拿毛巾和清水。胡離警惕地盯著她:這醜八怪是誰?
客人,現在幫忙照顧蘇挽。我簡短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
胡離喝了口水,艱難地講述經過。她和沈晦按照蘇挽的指引追到河邊,發現一群水族精怪正把河神印碎片帶往河中心。沈晦追上去,卻落入早已布置好的水牢陣。胡離想救人,被夜巡偷襲重傷...
夜巡說...胡離咬牙切齒,告訴當鋪掌櫃,想要夜遊神活命,就拿斷塵剪和河神之女來換
我握緊剪刀,刃口上的裂痕隱隱作痛。夜巡終於露出真麵目了——他要的是完整的斷塵剪和覺醒的河神之女蘇挽。
什麼時候?在哪裡?
明晚子時,河神廟舊址。胡離說完,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血吐在地上。
畫皮妖立刻上前檢查:內傷嚴重。需要立刻治療。
我翻出爺爺留下的藥箱,找出一個小瓷瓶——標簽上寫著狐血丹,專門治療狐妖傷勢。胡離服下藥丸,臉色稍微好轉。
謝謝。她對畫皮妖點點頭,然後轉向我,阿七,你不能去。這是陷阱。
但沈晦...
夜巡要的是你和丫頭!胡離厲聲道,交出一個夜遊神算什麼?三界秩序亂了這麼久,不差他一個!
我搖搖頭。不僅僅是為了救沈晦,更是因為如果夜巡集齊了河神印和斷塵剪,三界將麵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我們得製定計劃。我沉思道,夜巡肯定料到我會去救人...
畫皮妖突然開口:我...我可以幫忙。
我們都轉向她。這個剛才還在為自己的容貌自卑的畫皮妖,此刻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怎麼幫?胡離狐疑地問。
美人皮可以改變外貌。畫皮妖解釋道,我可以偽裝成河神之女,或者...當鋪掌櫃。
這個提議讓我眼前一亮。確實,如果有畫皮妖的幫助,我們或許能騙過夜巡...
太危險了。我搖頭,夜巡不是普通敵人。
畫皮妖卻笑了,儘管那張毀容的臉讓笑容顯得猙獰:三百年了,我第一次覺得...做點什麼比躲起來更重要。她看向胡離,何況這位狐仙大人也需要時間恢複。
胡離雖然仍舊懷疑,但傷勢讓她無力反對。我們簡單商議後決定:畫皮妖偽裝成蘇挽,而我則帶著真正的蘇挽和胡離躲起來,等待時機。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畫皮妖的美人皮不是已經...
我還有備用的。畫皮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袱,沒那張好,但夠用。
她打開包袱,裡麵是一張稍顯粗糙的人皮麵具。畫皮妖將它貼在臉上,念動咒語——眨眼間,一個與蘇挽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女站在我們麵前。
像嗎?她問,連聲音都變得輕柔怯懦。
胡離勉強點頭:遠看可以糊弄一下。
計劃就這麼定下了。畫皮妖明天會偽裝成蘇挽跟我去河神廟,而胡離則帶著真正的蘇挽躲在暗處伺機而動。至於如何救沈晦、奪回河神印碎片,隻能見機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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