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剪刀印記突然像燒紅的烙鐵一樣灼痛起來,我一聲跪倒在地,手指死死揪住衣襟,指節都泛白了。胡離和張明慌慌張張地圍上來,手足無措地在我身邊打轉。
沈晦...我咬著牙擠出這個名字,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淌,快...找沈晦...
張明立刻掏出手機,手指發抖地劃開屏幕:我打給...
沒用的。胡離一把按住他的手,紅眼睛裡閃著焦急的光,夜遊神不用手機。她蹲下身,仔細盯著我胸口閃爍的印記,這是碎片共鳴...他在召喚另一塊碎片。
像是要印證她的話,我腰間的剪刀突然震動起來,力道大得直接掙脫了皮帶扣,地懸浮到半空中。更嚇人的是,刃口上的裂縫正地擴大,裡麵的黑氣像活物一樣扭動著。
退後!胡離猛地拽著張明往後一蹦,要出來了!
剪刀在空中停頓了一秒,然後地朝我胸口刺來——卻在接觸皮膚的瞬間化作一道金光,地被吸進了那個發光的剪刀印記裡。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讓我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
等視線恢複時,疼痛已經消失了。我顫抖著摸了摸胸口,皮膚光滑如常,連個紅印都沒有。但身體裡多了種奇怪的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蘇醒了,在血管裡緩緩流動。
阿七?張明小心翼翼地湊過來,聲音都變調了,你...還好嗎?
我試著站起來,雙腿卻軟得像麵條,差點又跪下去。胡離一把扶住我,紅眼睛裡滿是擔憂:感覺怎麼樣?
怪怪的。我實話實說,像是...身體裡多了個零件。
胡離的鼻子抽動了幾下,耳朵警覺地豎起:你的氣味變了。以前是凡人加香火味,現在...她皺了皺鼻子,像開了刃的刀,鋒利得很。
張明敬畏地看著我,眼睛瞪得溜圓:所以現在你是...人形神器?
還沒等我回答,一陣熟悉的寒意突然襲來。沈晦像一陣黑煙地出現在當鋪中央,那雙純黑的眼睛第一時間鎖定了我的胸口。
開始了。他沉聲道,聲音比平時更加低沉,碎片融合。
胡離立刻進入戰鬥狀態,指甲地變長:你對他做了什麼?
不是我。沈晦搖搖頭,紅線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這是自然過程。當兩塊碎片接近,第三塊會自動覺醒。他看向我,眼神複雜,現在你體內有完整的斷塵剪靈識,隻差最後的外殼。
靈識?外殼?我一頭霧水,感覺像在聽天書。
就像靈魂與肉體。沈晦難得耐心地解釋,手指在空中比劃著,三塊碎片中,兩塊是,一塊是。你體內的是。
這個比喻讓我稍微明白了些。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疑問: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陳家?
沈晦沉默了一會兒,紅線微微發亮:因為隻有陳家的血脈能承受斷塵剪的。你們家族...與它有古老淵源。
我還想追問,胸口突然又是一陣刺痛。這次不是灼燒感,而是一種奇怪的牽引,像是有什麼在遠方呼喚我。
河神印。沈晦敏銳地察覺到了,黑眼睛眯起,夜巡開始使用它了。斷塵剪感應到了威脅。
胡離的尾巴地炸毛,像把紅掃帚:那我們還在等什麼?殺過去啊!
不行。沈晦搖頭,紅線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擺動,阿七還沒掌握完整斷塵剪的力量。貿然出擊太危險。
那就訓練他!胡離不耐煩地甩著尾巴,你不是活了幾千年嗎?總該有點辦法吧?
沈晦的純黑眼睛閃過一絲猶豫,罕見地露出了為難的表情:有一個人...可能比我們更了解斷塵剪。
我和胡離異口同聲地問。
我的宿敵。沈晦的聲音低了下去,紅線微微顫動,或者說...斷塵剪上一任持有者的後裔。
這個答案讓我震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沈晦的宿敵竟然與斷塵剪有關?那他們的恩怨豈不是...
像是看穿我的想法,沈晦補充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三百年前那場爭鬥...遠比表麵複雜。
他難得地露出疲憊神色,脖子上的紅線顏色比之前淡了許多,像是褪了色的紅繩。
我需要見他。沈晦突然說,現在的轉世。
為什麼現在突然...胡離狐疑地問,紅眼睛裡滿是警惕。
因為紅線變了。我恍然大悟,指著沈晦的脖子,自從兩塊碎片融合,你對宿敵的感覺變了,對嗎?
沈晦沒有直接回答,但紅線的輕微顫動已經說明一切。
我可以幫你找到他。我拿出之前給沈晦做的追蹤羅盤,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放下成見,真正了解他的故事。
沈晦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但最終點了點頭,紅線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
羅盤的指針哢嗒哢嗒轉了幾圈,最後堅定地指向城東方向。我們跟著指引來到一所普通公寓樓下,沈晦在門外罕見地猶豫了,黑煙般的身體微微波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