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所有典當者的記憶?
水下的老人點點頭,掃帚指向隊伍中的幾個身影。我眯起眼睛,認出了宋明遠和柳含煙,他們手牽著手,胸前已經沒有紅繩;認出了那個小道士,他抱著缺角的陶偶,表情平靜;還認出了許多曾經來當鋪典當過記憶的客人...
他們要去哪?我掙紮著問,黑水已經漫到我的胸口,呼吸變得困難。
橋的另一端。老人回答,帶著他們最珍視的記憶,去往應去之地。
小金人突然跳到我的肩上,用剪刀輕輕點了點我的耳垂。一股暖流湧入體內,黑水的寒意被暫時逼退。我趁機看向隊伍的最前方,那裡有一道模糊的門,每個走到門前的人都會交出手中的物品,然後身影漸漸淡去,像是融化在光裡。
那是...
輪回門。老人說,但隻有放下執念的人才能通過。
就在這時,隊伍中突然騷動起來。兩個身影掙紮著脫離隊伍,朝我的方向奔來——是沈晦和玄夜!他們身上纏著血紅的鎖鏈,每跑一步,鎖鏈就收緊一分,勒得他們皮開肉綻。可他們不管不顧,拚命向我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麼。
回去!我大喊,聲音在水下變得扭曲,你們會被...
鎖鏈突然暴起發難,如毒蛇般纏上他們的脖頸。千鈞一發之際,小金人舉起剪刀,對著鎖鏈虛空一剪。鎖鏈應聲而斷,但剪刀也一聲,出現了一道裂痕。
沈晦和玄夜趁機衝到橋的儘頭,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他們拚命捶打屏障,嘴巴張合著,像是在喊什麼,但我聽不見聲音。
水下老人歎了口氣:時辰未到。
他的掃帚輕輕一揮,沈晦和玄夜就被推回了隊伍中,鎖鏈重新纏上他們的身體,比之前更緊。兩人掙紮著,卻無法反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拖向隊伍後方。
小金人突然跳回金橋上,舉起剪刀對準自己的胸口。我還沒反應過來,它就猛地將剪刀刺入心臟位置!金色的液體噴湧而出,濺到橋麵上,形成一行血字:
以剪為鑰,以血為引
血字成形的瞬間,整座金橋劇烈震動起來,橋麵上的符文一個接一個亮起,散發出刺目的光芒。光芒中,小金人的身影漸漸模糊,最後化作一縷金煙,飄回剪刀的骨片上。
骨片重新嵌入剪刀,但上麵的符文已經變了——不再是簡單的橋形刻痕,而是一幅複雜的圖案:橋上站著許多人,橋下流動著星河,橋的一端連著當鋪,另一端隱沒在霧中。
水下的老人點點頭,似乎很滿意:記住,當鋪不是倉庫,而是渡口。
黑水突然退去,我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回岸上。渾身濕透,卻奇跡般地沒有一滴水珠。再看黑水潭,已經恢複了平靜,水中的月亮也變回了正常的銀白色。
老板!胡離第一個衝過來,九條尾巴緊緊纏住我,像是怕我再次消失,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看向手中的剪刀。骨片已經重新嵌入,但上麵的圖案清晰可見。更神奇的是,我感覺到剪刀變得不一樣了——它不再隻是一把工具,而像是某種...活物。
七天。我輕聲說,聲音因為剛才的寒意還有些發抖,我們還有七天準備。
準備什麼?蘇挽飄過來,新獲得的實體讓她能輕輕拉住我的衣角。
我看向黑水潭,那裡現在平靜得像一麵鏡子:準備迎接真正的。
當鋪的燈籠突然自己亮了起來,燭火不再是溫暖的黃色,而是一種清冷的銀光。在銀光的照耀下,我看見地板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行濕漉漉的腳印,從黑水潭一直延伸到門口,像是有什麼東西離開了。
腳印的儘頭,靜靜地躺著一把破舊的掃帚,帚頭上還纏著一截褪色的紅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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