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王爺的金饅頭在極北之地派上了大用場。
我咬了一口熱騰騰的饅頭,金色的香火氣在口腔裡炸開,瞬間驅散了刺骨的寒意。胡離則把饅頭掰成小塊塞進靴子裡,狐耳凍得通紅,九條尾巴緊緊纏在腰上,像個毛茸茸的腰帶。
還、還有多遠?她的牙齒直打架,呼出的白氣在空中結成冰晶。
我掏出剪刀,刀身上的金烏紋路已經延伸到了刀柄,形成一幅完整的羽毛圖案。小金烏從紋路中探出頭,衝著北方發出急促的啼叫。
不遠了。我眯眼看向地平線,那裡有一道微弱的金光在風雪中閃爍,看見那道光了沒?
胡離踮起腳尖,狐耳轉動:那是...羽毛?
不,是守護者。陽炎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我們回頭看去,隻見他站在雪地裡,金色的長發在寒風中紋絲不動,眼中跳動的金焰比平時更加明亮。極北玄冥的守衛,冬神的使者。
我這才注意到陽炎是赤著腳的,雙腳踩在雪地上,周圍的積雪卻詭異地避開了他,形成一個完美的圓形空地。
你不冷嗎?胡離羨慕地看著他的腳。
陽炎微微一笑:太陽精火護體。他轉向我,你其實也可以,隻是還沒掌握方法。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樣的裝束,再看向胸口隱約透出的金光,試著想象那股暖流包裹全身。奇妙的是,皮膚下的金線真的開始流動,像一張網般覆蓋全身。寒意立刻消退了大半,連呼出的白氣都變少了。
哇哦!胡離戳了戳我的胳膊,老板你冒熱氣了!
陽炎滿意地點頭:很好。現在,我們需要一個計劃。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金色的晶石,拋向空中。晶石炸開,形成一幅立體地圖:冰原中央是那座冰晶宮殿,周圍環繞著十二根冰柱,每根柱子裡都凍著一個魂魄。宮殿正上方懸浮著一片金烏羽,被黑色的鎖鏈纏繞。
冬神在沉睡。陽炎指著宮殿最深處的一個藍色光點,但他的使者——雪女和冰魄守衛著宮殿。
地圖放大,顯示出兩個模糊的身影在宮殿內巡邏。雪女白衣飄飄,長發如冰瀑;冰魄則是個半透明的巨人,身體由萬年寒冰構成。
為什麼要囚禁金烏羽?我皺眉問道。
陽炎的表情變得複雜:因為冬神懼怕陽光。自從上次天劫後,他就陷入了長眠,隻有在極夜中才能保持力量。他歎了口氣,如果有人故意將羽毛送到這裡...
就能延長極夜。我接上他的話,就像南海和地府一樣,都是計劃的一部分。
胡離的尾巴不安地擺動:所以我們要偷偷溜進去?
陽炎搖頭,我們需要冬神自願交出羽毛。
我和胡離同時瞪大眼睛:這怎麼可能?
正常情況下不可能。陽炎看向我,金瞳中閃過一絲深意,但如果太陽精火的持有者願意分享溫暖...
我心頭一震:你是說...
冬神之所以沉睡,是因為失去了溫度。陽炎輕聲道,如果有人能分給他一絲太陽精火...
胡離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不行!老板會凍死的!
陽炎沒有反駁,隻是靜靜地看著我。我低頭看向胸口,那裡的金光比之前更盛,兩片金烏羽的力量在體內流轉。剪刀在腰間微微震動,像是在鼓勵,又像是在警告。
我該怎麼做?最終我抬起頭,直視陽炎的眼睛。
他露出一個讚賞的微笑:首先,我們要通過守衛。
我們繼續向北行進,風雪越來越大。奇怪的是,隨著距離的拉近,那道指引我們的金光反而越來越暗,最後完全消失在暴風雪中。
不對勁。陽炎突然停下腳步,有人乾擾了羽毛的感應。
話音剛落,周圍的雪地突然隆起,十幾個冰魄破雪而出!它們的身軀晶瑩剔透,內部卻流動著黑色的霧氣,每個都有三米多高,將我們團團圍住。
胡離的狐火瞬間爆發,但火焰剛一接觸冰魄就熄滅了,連煙都沒冒。陽炎擋在我們前麵,雙手燃起金焰:退後!它們體內有幽冥陰氣!
冰魄發出刺耳的尖嘯,聲音像是冰層斷裂。它們同時撲來,陽炎的金焰與它們相撞,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我趁機拔出剪刀,小金烏立刻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火線。
胡離!掩護我!我大喊一聲,衝向最近的一個冰魄。
胡離的九條尾巴同時炸開,噴出九股狐火。雖然傷不到冰魄,但成功乾擾了它們的視線。我抓住機會,剪刀直刺冰魄胸口,刀刃上的金烏紋路大亮。
冰魄發出痛苦的嘶吼,身體出現蛛網般的裂紋。但下一秒,那些裂紋就被黑霧填滿,恢複如初。更糟的是,我的剪刀被卡在了冰裡,拔不出來!
老板!小心後麵!胡離的尖叫讓我本能地低頭,一隻冰魄的利爪擦著頭皮劃過。
千鈞一發之際,胸口突然爆發出一陣劇痛,兩片金烏羽的力量同時沸騰。我仰頭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尖嘯,背後猛然展開一對光翼!金色的火焰從每個毛孔噴湧而出,周圍的積雪瞬間汽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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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魄們驚恐地後退,但已經晚了。金焰如潮水般擴散,將它們一個個吞沒。黑霧在金焰中掙紮,發出刺耳的尖嘯,最後化為縷縷青煙消散。
當最後一隻冰魄倒下時,我也耗儘了力氣,光翼消散,跪倒在融化的雪水中。胡離飛奔過來扶住我,陽炎則警惕地看向北方:雪女來了。
風雪中,一個白衣女子緩緩走來。她的長發如冰瀑垂到腳踝,皮膚白得近乎透明,隻有嘴唇是淡淡的藍色。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沒有瞳孔,隻有一片冰藍。
日巡使。她的聲音像是冰晶碰撞,極北不歡迎太陽。
陽炎上前一步:雪女,我們隻為取回金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