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抱緊玩偶，突然笑了，眼睛彎成月牙：我知道！它去告訴蒲公英小姐，她的謝謝已經送到了！
全當鋪的人都愣住了，連灶王爺都從廚房探出半個身子。
你怎麼...
我夢見啦！小女孩驕傲地昂起頭，小辮子跟著一晃一晃，有個漂亮的蒲公英姐姐在我夢裡說，等小白完成任務，就會變成星星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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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剪刀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差點從我手中跳出去。我低頭看去，隻見暗金碎片上的蒲公英紋路延伸出一條細細的金線，與玩偶的眼睛相連，而另一頭——指向後院那株蒲公英幼苗！
老板...蘇挽小聲驚呼，魂體因為驚訝而微微發亮。
花盆裡的蒲公英苗不知何時長高了一截，頂端結出個小小的絨球。更神奇的是，絨球上坐著個拇指大的精靈，正朝眾人揮手。雖然看不清麵容，但那輪廓分明是——
契約完成。我微笑著收起剪刀，刀身上的紋路又多了一道，典當人和典當物重逢了。
小女孩開心地抱著玩偶轉圈，沒注意到玩偶的玻璃眼裡閃過一絲靈動的光。胡離又給她添了碗甜粥，這次加了雙倍的桂花蜜，甜香彌漫整個當鋪。
門外，沈晦和玄夜不知何時站到了門口。兩根虹線悄悄探進來，一根卷走了灶王爺的一塊薑糖，另一根輕輕碰了碰小女孩的發梢，像是在撫摸一隻小動物。
要幫忙找家長嗎？玄夜難得主動開口，聲音比平時柔和許多。
小女孩搖頭，小辮子跟著擺動：媽媽在街口買夜宵，我自己偷偷跑來的。她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其實我知道小白不是真的兔子...
它是爸爸留給我的守護精靈。小女孩眨眨眼，長睫毛像小扇子一樣忽閃，爸爸說，等它完成使命，就會帶個好消息回來。
我看向玩偶。兩顆玻璃眼珠現在都亮著，右眼映著雪山，左眼映著當鋪溫馨的燈光，像是連接兩個世界的窗口。
你爸爸呢？
去很遠的地方出差了。小女孩把玩偶摟在胸前，動作輕柔得像抱著珍寶，但我知道他每天都會看我——通過小白的眼睛。
當鋪突然安靜下來，連灶王爺的藍牙音箱都識相地閉上了嘴。我的剪刀在無聲地震顫，不是預警，而是一種共鳴。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不是普通的執念，而是一份跨越生死的守護契約。
下次彆自己亂跑。我揉揉小女孩的腦袋，遞給她一塊桃木小牌，上麵刻著當鋪的標記，拿著這個，想見小白的時候，對著它喊三聲當鋪的名字。
小女孩鄭重地接過牌子，突然湊近我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其實我認識你們哦！胡離姐姐的粥攤，蘇挽姐姐的引路燈，還有灶爺爺的廚藝班...媽媽說是你們守護著這條街呢！
門鈴再次響起。一位焦急的年輕媽媽衝了進來，連聲道謝後牽著女兒離開。
小女孩回頭揮手，玩偶的眼睛在夜色中閃閃發光，像是兩顆永不熄滅的星辰。
當鋪重歸平靜。
胡離收拾著粥碗，蘇挽整理櫃台，灶王爺繼續哼他的跑調小曲，沈晦和玄夜回到桃樹下低聲交談。
我站在門口，望著遠處街口的母女身影，摸了摸腰間的剪刀。
暗金碎片上的紋路又多了一道——一個小小的、兔子形狀的光斑，安靜地蜷縮在蒲公英旁邊，像是找到了歸宿的遊子。
子時的燈火依舊溫暖。執念不息，故事不止。
當鋪的門永遠為那些無處安放的情感敞開，就像蒲公英的種子永遠追隨著風，就像剪刀的刃口永遠流轉著理解的光。
我轉身回屋，燈籠在我身後輕輕搖晃，投下一地細碎的光影，像是散落的星辰，又像是無數未完待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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