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剪人。門外的聲音像是千百人的合聲,把照片還給我。
我咬緊牙關,剪刀的金光與門縫中滲入的黑霧對抗:你是誰?為什麼要害那些人?
黑影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是個低沉的男聲,我在救他們。遺忘是最大的仁慈。
門縫又開大了一些,我看清了黑影的臉——是照片上的黑袍人,但他的臉上覆蓋著層半透明的膜,膜下還有另一張臉在蠕動!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握緊剪刀,手心裡全是汗。
黑影沒有回答,而是突然伸手抓向櫃台上的照片。我揮剪迎上,刀鋒劃過他的手腕,卻沒有血,隻有一縷黑煙飄散。
沒用的。黑影輕笑,你傷不到我,就像你爺爺當年一樣。
爺爺?我心頭一震,攻勢稍緩。黑影趁機突進,整個身體如煙霧般湧入當鋪,瞬間填滿了半個房間。黑霧中浮現出無數張人臉,有男有女,都是痛苦扭曲的表情。
看,這些都是被我拯救的人。黑影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沒有記憶,就沒有痛苦。
我後退幾步,背抵著櫃台:你管這叫拯救?把他們變成沒有記憶的傀儡?
總比活在痛苦中強。一張人臉突然湊近,我認出是林小川的女友小雅,比如她,被最愛的人背叛,推下橋去...
胡說!我厲聲打斷,林小川沒有推她!是你!
黑影大笑,笑聲震得窗戶嗡嗡作響:證據呢?記憶是最不可靠的東西,尤其是...被修改過的記憶。
他的話讓我心頭一顫。如果記憶能被修改,那林小川看見的真的是真相嗎?我親眼所見的一切,又有多少是真實的?
就在我分神的瞬間,黑影突然撲向櫃台上的照片!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紅光從後院射來,精準地擊中黑影。黑影發出刺耳的尖叫,煙霧般的身體被紅光灼出一個大洞。
沈晦!我驚喜地看向紅光來源。
夜遊神的身影在後院浮現,他手中的紅線如靈蛇般舞動,將黑影逼退到角落:持剪人,退後!
我趁機收起照片,退到沈晦身邊:你怎麼來了?
紅線。沈晦簡短地回答,眼睛始終盯著黑影,他動用了紅線之力,我能感應到。
黑影在角落重新凝聚,臉上的膜裂開一道縫:夜遊神...你也要插手?
規則不容破壞。沈晦的紅線在空中織成一張網,生死有界,記憶有主,你越界了。
黑影突然狂笑,笑聲中他的臉完全裂開,露出下麵那張真正的臉——我驚駭地發現,那竟是林守城的臉!
林...守城?我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張熟悉的麵孔,怎麼會...
沈晦厲聲喝道,那是他吞噬的麵容!看清楚了!
我定睛一看,那張臉雖然和林守城相似,但更加蒼老,眼神也更加瘋狂。最可怕的是,他的脖子上纏著一根紅線,紅線的另一端消失在虛空中。
老趙?我突然明白過來,你是那個失蹤的守橋人!
黑影——或者說老趙——的臉扭曲了一下:聰明。但太遲了。他猛地扯斷脖子上的紅線,既然你們知道了,那就一起遺忘吧!
紅線斷裂的瞬間,整個當鋪開始扭曲變形!牆壁像融化的蠟一樣塌陷,櫃台上物品飄浮起來,然後像被橡皮擦抹去般一點點消失。最可怕的是,我的記憶也開始模糊,連手中剪刀的形狀都在變得不確定...
糟了!沈晦抓住我的肩膀,他在抹除這個空間的存在!
千鈞一發之際,胡離的尖叫聲從後院傳來:老板!潭水!
我轉頭看去,黑水潭的水麵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浮現出一座橋的倒影——正是照片上的青石橋!更驚人的是,橋上站著個人影,正拚命向我們揮手。
是林守城!他怎麼會在潭水裡?
沒時間多想了。沈晦的紅線纏住我的腰:跳進去!那是唯一的出路!
可是胡離——
她已經在橋上了!沈晦推著我衝向潭水,
我最後看了一眼正在崩塌的當鋪,咬牙跳入黑水潭。刺骨的寒意瞬間包圍了我,無數記憶碎片如走馬燈般閃過:爺爺教我使用剪刀,胡離第一次來當鋪,蘇挽的魂魄被裝入銀瓶...這些記憶正在被一根紅線串聯起來,而那根線的儘頭,站著黑袍人。
水底的光越來越亮,我奮力遊去,最終衝破水麵——卻發現自己站在一座青石橋上。胡離和林守城正焦急地等在橋頭,而橋的另一端,沈晦的紅線筆直地伸向黑暗深處。
這是哪?我爬上岸,濕透的衣服迅速變乾。
記憶之橋。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我抬頭,看見橋上坐著個白發老人,手裡捧著個黑匣子,歡迎來到真相之地。
老人抬起頭,我震驚地發現他的臉和林守城一模一樣!隻是更加滄桑,眼神也更加清明。
你是...老趙?我試探著問。
老人點頭,輕撫黑匣子:三十年了,我終於等到了持剪人。
林守城踉蹌著跑向老人:師父!你還活著?
活著?老趙苦笑,不如說被困在這裡。為了守護這個匣子,我把自己鎖在了記憶裡。
胡離的尾巴炸開:所以外麵那個黑影是...
是我的怨念。老趙歎息,被匣子放大後的怨念。
我走近幾步,警惕地盯著黑匣子:這裡麵到底是什麼?
老趙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翻開匣子——裡麵空空如也,隻有底部刻著七個字:七竅玲瓏塔之心。
這不是容器。老趙的聲音輕得像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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