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舞動的枯枝猛地一滯!
樹靈痛苦的嘶鳴在我腦中戛然而止,變成一聲難以置信的、悠長的抽氣。
嗬......
那根被蘇挽指尖點中的枯枝,尖端焦黑的部分,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一層死氣,露出底下一點黯淡卻真實的灰褐色木質。
暖......的?樹靈的聲音帶著茫然的顫抖,仿佛凍僵的人觸到一絲火星。
蘇挽沒說話,隻是固執地將整隻手掌都貼在了沈晦布下的神光屏障上。更多的純淨魂力透過屏障,絲絲縷縷地滲入枯樹躁動的怨氣中。
如同滾燙的岩漿遇到了冰涼的泉水。
狂躁的怨氣被這突如其來的中和、安撫,翻騰的勢頭肉眼可見地緩和下來。
枯枝的舞動變得遲滯、無力,最後軟軟垂下。樹洞裡湧出的黑血也漸漸變緩、凝固。
整個老槐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隻剩下深沉的、無法言說的悲哀。
一百三十七年......樹靈的聲音低啞下去,帶著濃重的疲憊,老婆子......撐得好累啊......
我抓住時機,上前一步,手中和光剪流轉著溫潤的銀輝:百年樹蔭福澤,換取拔除厭勝木人,終結詛咒。對嗎?
......對。樹靈沉默片刻,長長歎息,福澤......不要了。隻求......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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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剪刀尖端的和光凝聚如實質,對準樹洞深處那半截灰白的木偶,輕輕一。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
和光如同最靈巧的手術刀,精準地切入木偶與槐樹心脈的連接處——那裡纏繞著無數由怨念和詛咒凝結的、肉眼不可見的黑色絲線。
嗤......
細微的灼燒聲響起。
黑色絲線在和光下如同遇到烈陽的冰雪,迅速消融、斷裂!
呃啊——!樹靈發出一聲解脫般的痛呼。
緊接著,樹洞深處傳來的一聲輕響。
那枚深嵌在樹心一百多年的厭勝木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緩緩了出來,一聲掉落在樹根下的泥土裡。
木人隻有巴掌大,雕刻粗糙,麵目模糊,但身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詭異符文,通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陰寒。
與此同時,老槐樹枯死的枝乾發出一陣密集的聲,無數枯葉和碎枝簌簌落下。
樹洞不再流血,但整棵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灰敗、脆弱,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化為飛灰。
走......了......樹靈的聲音飄渺如煙,帶著卸下千斤重擔後的虛脫,謝謝......小姑娘的......暖......
最後一點微弱的靈光從樹冠散逸,融入夜空。巷子口隻剩下徹底死寂、一碰即碎的枯木殘骸。
我彎腰,從枯葉堆裡拾起那枚冰冷的厭勝木人。
這玩意兒怎麼處理?灶王爺湊過來,嫌惡地捂著鼻子,邪性得很!
沈晦皺眉:需以真火焚儘,否則遺禍無窮。
胡離卻盯著木人背後一道幾乎磨平的刻痕:等等......這好像......是個字?
我翻轉木人,在它後背靠近脖頸的位置,確實有一個歪歪扭扭、幾乎被汙垢覆蓋的刻痕——一個古體的字。
巷子深處,隱約傳來幾聲蒼老的咳嗽。
我握著那枚陰冷的木人,抬眼望向巷子儘頭那間亮著昏黃燈火的老宅子,眼神沉靜無波。
不急。我將木人收進袖中,債主......總會自己上門的。
當鋪的煤油燈,啪地爆出一朵小小的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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