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著手,用剪刀尖抵住心口——
鏡淵溯源......
暗金碎片微微發亮,映出一幅模糊的畫麵:
長衫男人站在一片虛無中,腳下延伸出無數青黑色的根須。那些根須的另一端,連接著一個蜷縮在黑暗中的身影——
那是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雙眼緊閉,胸口插著半把金色剪刀。
王家的孩子......我喉嚨發緊,活著......
胡離的爪子掐進我的手臂:老板!根須快到心口了!
確實,右臂的根須已經蔓延到鎖骨,距離心臟隻有寸許。更可怕的是,我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順著根須,一點點侵蝕我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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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
沙啞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回頭看去,灶王爺不知何時出現在廢墟邊緣。他的犄角冒著青煙,手裡捧著一盞古怪的油燈——燈芯是銀色的,火焰卻是詭異的青黑色。
沒時間了......他的聲音低沉,子時一到,契約就會徹底完成。
什麼意思?胡離齜牙,說清楚!
灶王爺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三十年前的血契......從來就不是......而是!
他抬手,油燈的青黑色火焰猛地竄高,映出一行血字:
雙生子,一魂兩體。契成之時,魂歸本位。
我如遭雷擊:所以......
所以那個長衫男人沒說謊......胡離的嗓音變了調,你才是契約的祭品......你爺爺用王家孩子的命......把你的魂魄暫時封在這具身體裡......
灶王爺點頭:而現在......契約要完成了。
仿佛印證他的話,我右臂的根須突然暴起!青黑色的脈絡如閃電般刺向心口——
噗嗤!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銀光從天而降,精準地釘在我心口前!
那是一根銀針,針尾穿著紅線,針尖上挑著一滴金紅色的血珠——胡離的天狐精血!
根須被暫時阻住,但仍在瘋狂扭動,試圖突破銀針的封鎖。
撐不了多久......胡離的嘴角溢出血絲,老板......快想辦法......
灶王爺的油燈突然劇烈搖晃:他們回來了!
廢墟外,兩道身影疾馳而來——
沈晦和玄夜!
沈晦的手中捧著一麵古老的銅鏡,鏡麵布滿裂紋,卻散發著純淨的銀光。玄夜的黑袍獵獵作響,兩根虹線交織成網,死死壓製著鏡中某種躁動的力量。
阿七......沈晦的聲音罕見地帶著急迫,隻有這個辦法了......
他將銅鏡轉向我——
鏡中,蘇挽姐姐的魂魄靜靜站立,手中捧著那把完整的金色剪刀。
以魂為剪......她的聲音空靈悠遠,可斷宿命......
剪刀的金光透過鏡麵,照在我心口的銀針上。胡離的那滴天狐血突然沸騰,化作一縷金紅色的霧氣,與銀光交織在一起。
動手!沈晦厲喝。
我咬牙舉起破碎的暗金剪刀,對準心口的銀針狠狠刺下——
哢嚓!
鏡麵碎裂的聲音響徹雲霄!
一股前所未有的劇痛席卷全身,我仿佛聽見什麼東西在體內斷裂的聲音。右臂上的青黑根須寸寸碎裂,化作黑煙消散。
銅鏡中的蘇挽姐姐開始消散,但她嘴角卻帶著解脫的微笑:謝謝......
最後一刻,一縷銀光從鏡中飛出,沒入我的眉心——
無數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
蘇氏姐妹的真正身份......
鏡淵的起源......
還有......爺爺最後的選擇......
當一切歸於平靜,我發現自己跪在廢墟中央,手中握著那把已經完全碎裂的剪刀。
胡離癱軟在地,九條尾巴焦黑蜷曲。沈晦和玄夜的氣息紊亂,顯然也消耗巨大。
灶王爺的油燈熄滅了,他長歎一聲:子時......過了。
我低頭看向自己的右臂——
青黑色的根須已經消失,隻在皮膚上留下淡淡的銀色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封印。
遠處,第一縷晨光刺破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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