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這件事就此結束。
直到三天後的淩晨三點,當鋪的老式電話突然響起刺耳的鈴聲。
胡離的耳朵瞬間豎起,九條尾巴炸開成扇形:老板,這電話線......不是早就斷了嗎?
我盯著那台積滿灰塵的黑色轉盤電話,看著它一下下震動,聽筒詭異地懸浮在空中。
伸手接起的瞬間,一個熟悉的女聲帶著電流雜音傳來:
救...救我......他們...還在直播......
是林小柔的聲音。
電話突然掛斷,聽筒落回原位。幾乎同時,櫃台上的電腦自動開機,屏幕亮起一個陌生的直播界麵——
畫麵裡,林小柔被綁在一張金屬椅子上,身後站著十幾個模糊的人影。她的眼睛被黑布蒙著,嘴角卻詭異地揚起,正在用甜美的聲音說著:
歡迎來到今晚的特彆直播......
我猛地合上電腦,屏幕卻從縫隙裡滲出暗紅色的液體。
胡離的爪子搭上我的肩膀:不對勁......那個女鬼明明已經被剪除了......
話音未落,電腦突然爆炸,飛濺的碎片在牆上拚出一行血字:
你以為,隻有一個主播嗎?
抽屜裡的手機自動滑出,屏幕亮起數十個正在直播的窗口——每個畫麵裡,都有一個不同年代的主播,穿著各異的服裝,卻都用同樣的姿勢對著鏡頭微笑。
最古老的畫麵甚至是一台老式顯像管電視,裡麵穿著旗袍的女播音員僵硬地轉動脖子:
今晚...的...特彆...報道......
我抓起剪刀,刀刃上映出的景象讓我渾身發冷——
每個時代都有被選中的,而那個白裙女人,不過是其中最新的一任。
真正的死亡直播間,從民國時期就開始了。
第八章:信號溯源
胡離的鼻子在空氣中抽動:老板,這些信號......都是從城西老廣播塔發出的!
我們趕到時,這座廢棄五十年的鐵塔正亮著詭異的紅光。塔頂的發射器在無人操作的情況下緩緩轉動,向夜空發射著看不見的信號。
塔底的控製室裡,布滿灰塵的設備全部亮著綠燈。主控台上貼著一張發黃的老照片:
1953年廣播站全體工作人員合影。
照片裡每個人的臉上,都被摳出了圓形的空洞。
我翻開值班日誌,最後一頁的鋼筆字跡已經暈開:
他們要我繼續播音......我必須繼續播音......永遠......
胡離突然厲聲尖叫:上麵!
抬頭望去,控製室的橫梁上,懸掛著十幾具不同年代的屍體——
穿著50年代工裝的男人、80年代連衣裙的女人、90年代西裝的主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