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是我！”蛛後瘋狂撕扯著自己的殘翅，“我是蛛後！我是織夢者！”
“這也是夢。”我輕聲道，“隻是噩夢。”
網上的繭一個接一個破裂，沉溺幻境的人們跌落在地，茫然四顧。蛛後的身體開始崩潰，美夢反噬，她看到了最可怕的真實——
自己縮在黑暗的角落，翅膀腐爛，渾身沾滿獵物的血。
而遠處，那隻青翼蝶妖的背影越來越遠……
“我想飛……”她跪在網心，淚如雨下，“讓我……再飛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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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殘夢終醒
蛛後的身體漸漸透明，四對殘翅化作光點消散。
巨網崩塌，槐林恢複清明。最後時刻，她看向我，嘴角竟浮現出釋然的笑：
“謝謝……這場夢……終於醒了……”
她的身體散作萬千銀蝶，振翅飛向夜空。
胡離仰頭望著銀蝶，狐耳微微抖動：“她……飛起來了？”
“嗯。”我拾起地上殘留的一枚蝶蛹，“這才是她真正的樣子。”
蛹殼中，蜷縮著一隻小小的青翼蝶，正在安眠。
…………………
碟蛹之謎
青翼蝶的蛹靜靜躺在當鋪的櫃台，在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胡離變回狐狸形態，鼻尖輕輕碰了碰蛹殼：“她還能醒過來嗎？”
鏡淵之力掃過蛹殼，我看到裡麵蜷縮的蝶妖魂魄——她的翅膀殘破不堪，但心口處有一點微弱的青光，像是未熄的火種。
“需要‘純淨的夢’滋養。”沈晦的銅錢在蛹殼周圍排成滋養陣，“但織夢者自己，早已忘了怎麼做夢。”
玄夜的黑袍拂過蛹殼，突然指向窗外：“看。”
夜空中，那些由蛛後化身的銀蝶並未飛遠，而是盤旋在當鋪上方，翅膀灑落細碎的磷粉。磷粉落在蛹殼上，竟漸漸修複著裡麵的裂痕！
“它們在幫她……”胡離的尾巴輕輕卷住蛹殼，“可這些銀蝶是哪來的？”
鏡淵之力追本溯源，我看到了真相——
每隻銀蝶都承載著蛛後曾經吞噬的一個美夢。
這些夢本不屬於她，如今終於物歸原主。
而夢中蘊含的純粹快樂，正是修複蝶魂的關鍵！
蛹殼突然微微顫動，傳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好累啊……”
子時，夢的餘毒
林小陽急匆匆推門而入：“不好了！那些從蛛網醒來的人全失憶了！”
他調出醫院的監控畫麵——
蘇醒的人們茫然地坐在病床上，不記得姓名，不記得家人，卻都哼著同一首搖籃曲。
更詭異的是，他們的指尖會無意識地顫動，像是在……編織什麼！
“蛛後的夢毒未清。”玄夜的銀剪劃過畫麵，“他們的記憶被蛛絲纏住了。”
胡離叼來蛹殼：“要不要把蝶妖弄醒？她肯定有辦法！”
“不行。”我按住蛹殼，“她現在強行蘇醒，隻會魂飛魄散。”
沈晦的銅錢突然自行飛起，在空中拚出一行字：
“夢毒需以夢解”
醜時，織夢救人
我們重返槐林，找到蛛後殘留的巢穴碎片。
最大的那片網上還粘著幾縷夢絲，鏡淵之力映出其中封存的畫麵——
一個少女在花海中奔跑，笑聲清脆。
老者抱著新生的孫兒，淚流滿麵。
書生金榜題名時，仰天長嘯……
這些都是最純淨的喜悅，未被蛛後汙染的“原夢”。
“用這些夢做引子。”我剪下一段夢絲，“幫他們重建記憶。”
胡離的狐火將夢絲煉成細針，沈晦的銅錢定位每位患者的魂魄，玄夜的黑袍化作傳送陣。
當夢針沒入患者眉心時，奇跡發生了——
哼唱的搖籃曲漸漸變成各自的鄉音。
指尖不再顫抖，而是本能地抓住親人的手。
而他們恢複記憶的第一句話，全是：“我做了個好長的美夢……”
寅時，蝶翼微光
回到當鋪時，蛹殼已經半透明。
裡麵的青翼蝶舒展了一下翅膀，雖然還很虛弱，但心跳聲明顯有力了許多。
“她還需要時間。”我將蛹殼放在月光最盛處，“等攢夠一百個純淨的夢，就能破繭。”
胡離突然豎起耳朵：“那萬一有人做噩夢怎麼辦？”
“所以才要放在當鋪。”我輕撫蛹殼，“這裡的執念，最能滋養‘真實’。”
蛹中的蝶妖似乎笑了一下，翅膀泛起微光，映出牆上斑駁的剪影——
那影子依稀是位少女，踮起腳尖，似要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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