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鑰匙的裂痕在燈下泛著詭異的黑光,指尖觸碰的刹那,耳邊驟然響起淒厲的哭嚎——
無數扭曲的麵孔在裂痕中掙紮,每張臉都長著初代守鈴人的五官!
他們嘶吼著同一句話:“救我出去!”
而裂縫深處,隱約可見一盞燃燒著黑焰的油燈!
“他在鑰匙裡封了東西。”胡離的爪子輕點裂痕,“不是傳承……是囚籠!”
鏡淵之力刺入裂縫,我看到了更可怕的真相——
初代守鈴人晚年時,發現自己的魂魄已被怨儡汙染。
為阻止災禍,他將惡念剝離,封入青銅鑰匙。
而鑰匙的真正用途,是鎮壓“母儡”的容器!
“所以怨儡喊他‘主人’……”沈晦的銅錢在鑰匙旁排成“凶”卦,“它本就是初代的一部分!”
玄夜的銀剪突然自行飛起,剪尖抵住我的咽喉:“你確定要繼續?”
他的黑袍無風自動,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猶豫:“一旦開啟,你可能成為下一個‘囚籠’。”
醜時,黑焰引路
鑰匙的裂縫突然擴大,一縷黑煙飄出,在空中凝成箭頭,直指西北。
“它要帶我們去母儡的老巢。”胡離的紅傘旋轉,狐火照亮黑煙,“去嗎?”
鏡淵之力追溯黑煙源頭,我看到了模糊的方位——
荒山深處的溶洞,洞壁刻滿與青銅門相同的符文。
中央石台上擺著盞人頭大小的油燈,燈芯是根脊椎骨,燃著漆黑火焰。
而燈旁坐著個穿紅嫁衣的女人,正將嬰靈的血滴入燈油!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臉在不斷變化——
時而像柳三娘,時而像阿蠻,最終定格成初代守鈴人年輕時的模樣!
“去。”我握緊和光剪,“必須在她煉成‘萬儡燈’前毀掉它。”
寅時,溶洞詭燈
溶洞入口被藤蔓遮蔽,縫隙間滲出腥臭的黑霧。
胡離的紅傘撐開,狐火暫時驅散霧氣,露出底下的森森白骨——
全是孩童的骸骨,每具頭骨天靈蓋都鑽著小孔,顯然是被抽走了腦髓!
“養燈油……”沈晦的銅錢掃過白骨,“至少三百童魂。”
深入洞穴後,溫度驟降,嗬氣成霜。
溶洞中央的石台漸漸清晰,那盞黑焰燈比鏡淵中看到的更大,燈焰竟高達丈餘!
而燈旁的紅衣女人背對我們,長發垂地,正哼著詭異的搖籃曲:
“骨作燈,魂作油,照得冤家不回頭……”
她的聲音忽男忽女,最後竟變成初代守鈴人的嗓音!
“來了?”她頭也不回地輕笑,“等你們好久了。”
卯時,母儡真容
女人緩緩轉身,嫁衣下擺掀起的刹那,我們同時倒吸冷氣——
她的臉沒有五官,隻有張平滑的皮,像被剪去了所有表情!
而脖頸以下的身體布滿縫合痕跡,左臂是柳三娘的枯骨,右臂卻是阿蠻的纖纖玉手!
最可怕的是,她的胸口嵌著盞小燈,燈芯正是青銅鑰匙的碎片!
“你不是母儡。”玄夜的銀剪指向她胸口,“你是‘燈奴’。”
女人咯咯笑著,手指輕撫臉皮:“聰明……我確實是替主人看燈的。”
她的“臉”突然裂開道縫,露出底下蠕動的黑霧:“但你們……馬上就能見到他了。”
黑焰燈猛地暴漲,火光中浮現出初代守鈴人的虛影——
他雙眼赤紅,銀剪滴血,周身纏繞著無數怨儡。
而他的胸口插著把鏽跡斑斑的金剪,正是當年我見過的那把“斷塵剪”原型!
“師父?!”女人激動地跪下,“您醒了!”
初代的虛影卻看向我,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
“墨家的裁斷師……一代不如一代。”
辰時,師徒死局
黑焰凝成的初代虛影抬手一揮,溶洞頂部突然墜下七口懸棺!
棺蓋炸裂,每個棺中都跳出具身穿嫁衣的“燈奴”,她們手捧油燈,將我們團團圍住。
“三百年前我就能剪斷七情。”初代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刺響,“你們……拿什麼跟我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