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瓣飄落在地,化作個十四五歲的少女,眉眼與婉娘極為相似。
“阿姐?”少女輕撫婉娘的臉,“你怎麼……老成這樣了?”
婉娘呆立當場,淚如雨下:“桃桃……”
鏡淵之力掃過少女,我看到了輪回的真相——
她確是婉娘的妹妹,但已轉世十三次,每次皆夭折。
此番是被往生簿強行召回,隻能存在一炷香時間。
而代價是……婉娘的魂魄將永世不得超生!
“糊塗!”我揮動和光剪斬向少女與婉娘之間的連線,“往生簿豈能亂用!”
少女卻輕笑避開,指尖綻出桃枝纏住剪刃:“小裁斷師……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她的身體突然暴漲,羅裙化作戰甲,桃枝變成利劍——
竟是那軍魂幻化的!
巳時,心棧崩殂
“將軍魂?!”胡離的狐火轟向少女,“你怎敢偽裝往生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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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魂撕破偽裝,利劍直指婉娘心口:“蠢貨!往生簿早被我調包了!”
他挑開婉娘的衣襟,焦黑印記處竟嵌著片青銅碎片——正是往生簿的封麵!
“三百年前我就發現你是記緣官後人……”軍魂狂笑,“故意鬨事,就為逼你取出真正的往生簿!”
婉娘踉蹌倒地,客棧木雕轟然炸裂,無數遊魂哀嚎著逸散。
軍魂貪婪地抓向青銅碎片:“待我修改命數,必能……”
話未說完,往生簿突然自動翻開,空白的書頁上浮現出血字:
“篡命者,永墮無間。”
軍魂的身體開始石化,劍尖寸寸碎裂:“不……這簿子早就……”
婉娘掙紮著爬起,將心血滴在書頁上:“記緣官婉娘……以魂為祭,請判——”
血字驟變:
“準。”
午時,客棧新生
軍魂徹底化作石像,客棧木雕卻恢複原狀,甚至更加精美。
婉娘的身影漸漸透明,她將一串銅鑰匙遞給我:“客棧……托付給當鋪了。”
又對虛空中的遊魂柔聲道:“諸位……該上路了。”
遊魂們紛紛鞠躬,化作流光沒入往生簿。
唯有那個少女形象的遊魂遲遲不走,她輕輕抱住婉娘:“阿姐……我一直在等你。”
原來她真是婉娘的妹妹,當年為救姐姐而死於兵亂,魂魄始終藏在客棧灶台下。
婉娘終於釋然,姐妹相攜步入往生簿,書頁合攏的刹那,綻放出十裡桃花。
未時,無歸有歸
往生簿靜靜躺在櫃台,封麵的青銅碎片已與書脊融合。
胡離用尾巴卷起客棧木雕:“這玩意……咋處理?”
木雕突然變大,化作巴掌大的精致模型,窗內小人探頭探腦,灶台還冒著熱氣。
鏡淵之力掃過模型,我看到了它的新用途——
它成了往生簿的“書簽”,可暫留待渡的魂魄。
灶火以緣為柴,再也無需執念。
而櫃台上的銅鑰匙,能打開冥途任何一扇門!
簷下的銅鈴忽然齊響,鈴舌上不知被誰掛了朵小桃花。
三日後的深夜,當鋪來了個迷路的小書生。
胡離把客棧模型往他麵前一推:“住店嗎?便宜!”
書生戰戰兢兢摸出文錢,模型頓時亮起暖光。
從此,無歸客棧成了當鋪的“副業”。
而往生簿的第一頁,悄悄多了行朱砂小字:
“緣起不滅,歸途有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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