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晦的月光長槍與玄夜的黑刃,同時迎上了穀主壓下的恐怖黑影。
槍芒如皎月破雲,刃光似暗夜裂空,與那凝聚了千年戾氣的黑暗狠狠撞在一起!
“轟——!”
巨大的能量衝擊在礦坑中爆開,氣浪翻滾,將四周跪拜的怨魂都掀飛出去,白骨祭壇劇烈晃動,碎石簌簌落下。
沈晦和玄夜悶哼一聲,身形暴退數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而那穀主的黑影也被迫收回,發出憤怒的咆哮,顯然這一擊也讓它不好受。
趁此間隙,我的裁斷之力已如同金色的溪流,沿著怨氣鎖鏈逆流而上,滲入了祭壇的核心!
在我的感知中,祭壇下方,埋藏著一顆由無數痛苦、絕望、不甘壓縮而成的“怨核”,它正是整個積怨穀的能量源泉,也是穀主存在的根基。
那些怨魂的叩拜,就是在不斷為這顆怨核注入力量!
斬斷鎖鏈治標不治本,唯有淨化這顆怨核,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但怨核蘊含的負麵能量太過龐大,我的裁斷之力雖能克製,卻如同杯水車薪,難以迅速將其淨化,反而有被反噬的危險!
“蘇挽!胡離!”我心中急呼,通過留在村莊的微弱感應傳遞信息,“我需要幫助!將村莊裡所有殘留的、屬於那些礦工家屬的‘祈願’與‘思念’之力,引導過來!要快!”
與此同時,我對著礦坑中那些被裁斷之力影響、暫時脫離控製的怨魂大喊:“看看你們在做什麼!你們叩拜的,是吞噬你們後代生機的怪物!想想你們的家人!想想你們的孩子!”
我的聲音夾雜著裁斷之力,如同暮鼓晨鐘,敲擊在它們麻木的心神上。
一些怨魂停止了叩拜,空洞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它們似乎“看”到了被捆在祭壇上的小石頭,看到了自家後代可能麵臨的厄運。
礦坑外,胡離和蘇挽接收到我的信息。
胡離立刻現出原形,九尾舒展,狐火並非灼燒,而是化作一道溫暖的橋梁;
蘇挽則將魂絲散入村莊,輕柔地觸碰那些因擔憂親人而徹夜難眠的婦孺的心念,將她們最純粹的祈願與思念之力,彙聚起來,通過胡離的狐火橋梁,跨越空間,源源不斷地傳入礦坑,注入我的裁斷金光之中!
這股力量,並非強大的攻擊性能量,而是充滿了人性的溫暖、牽掛與希望!
它如同最好的淨化劑,與裁斷金光融合後,原本剛猛的金光變得柔和而充滿韌性,如同陽光融化冰雪,開始迅速消融怨核外層的負麵能量!
“不——!”穀主發出驚恐的尖叫,它感受到了根基的動搖!
它瘋狂地催動剩餘怨魂,試圖阻止我們,但沈晦和玄夜死死將它纏住,月光與陰影交織成死亡之網,讓它無法脫身!
怨核的淨化速度越來越快。
礦坑內的怨氣濃度急劇下降,那些怨魂眼中的血紅漸漸褪去,露出了原本屬於人類的、迷茫而痛苦的神情。
捆縛小石頭的鎖鏈也變得虛幻起來。
終於,當最後一絲負麵能量被純淨的願力化去,那顆漆黑的怨核變得晶瑩剔透,內部仿佛有無數星點閃爍——那是被淨化的、屬於礦工們最初的本真靈光!
“塵歸塵,土歸土。執念已消,安息吧。”我輕聲道。
淨化完成的怨核突然爆發出柔和的白光,白光過處,所有的怨魂如同被洗禮,臉上的痛苦扭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靜與釋然。
它們對著我們,也對著祭壇方向,深深一揖,然後身形漸漸淡化,化作點點流光,消散於天地之間,重入輪回。
“不!我的力量!我的仆從!”穀主發出絕望的哀嚎,它的黑影變得極其淡薄,失去了怨核的支持,它如同無根之萍。
“你的時代,結束了。”沈晦長槍一指,月光貫穿了黑影。
玄夜的黑刃則斬斷了它與這片土地最後的聯係。
穀主的黑影發出一聲不甘的尖嘯,最終徹底消散,隻留下一縷精純的、無主的古戰場煞氣,被玄夜隨手收起。
“哢嚓。”捆縛小石頭的鎖鏈徹底斷裂,孩子從半空中落下,被我穩穩接住。
他眉心那團黑氣已然消失,呼吸變得平穩,隻是還在昏睡。
礦坑內恢複了死寂,但那種令人窒息的怨念已經消失。
陽光不知從何處透入)驅散了最後的黑暗,照亮了這處沉積了百年苦難之地。
我們帶著小石頭,離開了積怨穀。
回到村莊,將孩子交還給喜極而泣的李老石夫婦。村民們的感激自不必說。
往生簿上,關於積怨穀的記錄旁,多了一幅畫麵:礦坑深處,怨核化為晶瑩之星,照亮無數安息的魂靈。旁注:
“至怨之地,亦存至情。以願化怨,方為根本解法。陰陽有序,執念終有歸處。”
經此一事,我們意識到,文崇閣潰散的影響遠比想象中深遠,那些陰暗力量正在尋找並催化世間的各種負麵能量場。
前路,依舊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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