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徹底失去了靈性,變成一具精致的死物,靜靜地立在當鋪門口。我們將其移至後院角落,以免驚擾路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手中的那個紫檀木盒上。
盒子古樸沉重,雲紋與星辰的雕刻栩栩如生,仿佛蘊含著某種古老的韻律。
鎖扣處的凹槽形狀奇特,非鑰非孔,倒像是什麼特定信物的印記。
盒身嚴絲合縫,找不到任何開啟的機關。
“讓我試試。”沈晦接過木盒,指尖月光流轉,輕輕拂過盒麵,試圖感應內部的構造或禁製。片刻後,他搖頭:“有很強的封印,手法古老,我的月光之力無法滲透,強行開啟恐怕會毀掉裡麵的東西。”
玄夜的黑袍拂過木盒,陰影之力如觸須般探向鎖扣凹槽:“這凹槽……蘊含著一絲極微弱的空間法則痕跡,像是某種血脈或靈魂印記的識彆裝置。非特定之人,無法打開。”
胡離湊近嗅了嗅,狐耳抖動:“有股很淡很淡的木頭香味,還有點……墨香?不對,是那種老書卷的味道。”
蘇挽的魂絲輕輕環繞木盒,感受著其上的能量殘留:“盒子裡麵的東西……好像很悲傷,但又很溫暖……很奇怪的感覺。”
無法強行開啟,線索似乎又斷了。我反複摩挲著盒蓋上的雲紋,總覺得這圖案在哪裡見過。雲紋……星辰……忽然,我腦中靈光一閃,快步走入內室,從爺爺留下的那個舊書箱底層,翻出了一本紙張泛黃、封麵沒有任何字跡的古舊書冊。
這本冊子我小時候見過,爺爺從不讓我細看,隻說是一些家族雜記。我翻開冊子,裡麵的字跡是爺爺的筆跡,但記錄的並非家族瑣事,而是一些奇聞異事、陣法心得,以及……一些特殊的圖案符號。
我一頁頁仔細翻找,終於,在靠近末尾的一頁上,看到了與木盒蓋上一模一樣的雲紋星辰圖!圖案下方,還有一行小字注釋:
“雲渺星軌,機關秘鑰。心印為引,方見真章。——墨氏秘錄·機關卷”
“心印為引?”我喃喃自語,難道開啟這盒子的鑰匙,並非實物,而是某種“心意”或“印記”?
我嘗試著將手掌按在鎖扣凹槽上,集中精神,回憶著爺爺教導過的靜心法門,將自身的精神力緩緩注入。毫無反應。
又嘗試催動裁斷之力,金光觸及凹槽,依舊如石沉大海。
“心印……會不會指的是某種特定的情緒或者記憶?”蘇挽小聲提醒道,“那個木偶說要‘心’,盒子的感覺又悲傷又溫暖……”
情緒?記憶?我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與這盒子可能相關的一切。木偶,無心,主人,需要心才能活過來……悲傷與溫暖……
忽然,我想起了鏡淵之力窺探木偶時,看到的那條幾乎斷裂的、連接著遙遠存在的靈力絲線,以及那股被束縛的純粹靈力……那靈力,給人一種忠誠、守護的感覺,就像……
就像爺爺曾經養過的那隻老黃狗!那隻狗通人性,爺爺去世後,它在墳前守了三天三夜,最後也悄然離去。
一種明悟湧上心頭。我再次將手按在凹槽上,但這次,我心中摒棄了所有雜念,不再試圖注入力量,而是純粹地回憶、感受那種“忠誠守護”的心意,想象著那個木偶對主人毫無保留的、即使失去控製也念念不忘的執念……那是一種超越了形態的“心”。
嗡——
就在我的心意與那股意象契合的瞬間,紫檀木盒輕輕一震!鎖扣凹槽處亮起柔和的白光,盒蓋發出“哢噠”一聲輕響,緩緩自動打開了一條縫隙!
我們屏住呼吸,小心地掀開盒蓋。
盒內沒有珍寶,沒有秘籍,隻有兩樣東西:一枚巴掌大小、溫潤剔透的白色玉佩,玉佩上雕刻著與盒蓋相同的雲紋星辰;以及,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已經發黃的信箋。
我拿起玉佩,觸手生溫,一股寧靜祥和的氣息流入體內。展開信箋,上麵的字跡清秀卻帶著一絲顫意,仿佛書寫者當時心情極不平靜:
“吾徒青樞,見字如麵。
為師大限已至,終未能參透‘靈樞之心’最後玄奧,愧對師門。然,吾以畢生修為,凝‘守魂玉’一枚,或可保你靈智不散,以待機緣。
盒需以‘忠念’為鑰開啟,得見此信,證明你靈性未泯,吾心甚慰。
‘心’非血肉之物,乃情之所係,念之所執。若欲重生,非奪他人之心,需尋回己身迷失之‘本心’。
切記,切記……
師天工子絕筆”
信箋的末尾,還有一個淡淡的指紋印記,蘊含著微弱的靈力波動。
天工子?青樞?守魂玉?本心?
看來,這木偶名叫“青樞”,它的製造者兼主人是“天工子”。天工子臨終前留下守魂玉和這封信,指引青樞尋找“本心”而非搶奪“人心”。但不知為何,青樞似乎隻記住了“需要心”這個模糊的指令,甚至與主人失散,最終流落到當鋪。
而那條斷裂的控製線另一端,很可能就是天工子遺留的洞府或者……青樞迷失的“本心”所在!
我們相視一眼,新的目標明確了:根據守魂玉和信箋的線索,找到天工子的遺跡,幫助青樞尋回“本心”!
喜歡執念當鋪請大家收藏:()執念當鋪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