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裡麵?出來!”村長喊了一嗓子,聲音在夜色裡有點發飄。
沒人回應。但那哭泣聲,戛然而止。
空氣仿佛凝固了。我們幾個麵麵相覷,都能聽到彼此咚咚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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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咕嚕……”
一聲極其輕微、極其緩慢的摩擦聲,從屋裡傳來。
我們汗毛都豎起來了。手電光齊刷刷打在石磨上。
隻見那巨大的、上扇磨盤,極其緩慢地、極其艱難地……動了一下。
就像是有人用儘了全身力氣,才勉強推動了一絲。磨盤和底座的接觸麵上,發出乾澀刺耳的“嘎吱”聲。
它真的自己動了!
“鬼……有鬼啊!”一個後生怪叫一聲,扭頭就跑。
這一下,我們都慌了神,連滾爬爬地逃出了院子,一直跑到有燈火的人家才敢停下,個個臉色煞白,渾身冷汗。
這下,再沒人敢去老張家了。石磨成精的傳言坐實了,村東頭成了禁地,天一黑,家家戶戶關門閉戶。
又過了些日子,更邪門的事發生了。村裡開始丟東西,不是雞鴨,而是……豆子。各家各戶儲存的黃豆、綠豆,甚至做種子的豆子,總會莫名其妙少一些。
開始以為進了老鼠,可老鼠叼不走那麼多,而且裝豆子的袋子完好無損,就像豆子自己長腿跑了。
有天夜裡,村西頭的王老憨起夜,迷迷糊糊看到有個黑影,佝僂著背,手裡提著個袋子,踉踉蹌蹌往東頭走。
看背影,有點像……死了的老張頭!王老憨嚇得不輕,尿了一半憋回去了,鑽進被窩抖了一宿。
事情總得解決。村長沒辦法,隻好給城裡的張小栓打了電話,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讓他趕緊回來處理,不然這村子沒法待了。
張小栓起初不信,但架不住村長說得嚴重,隻好不情不願地回來了。
他畢竟年輕氣盛,又受過現代教育,覺得都是村民自己嚇自己。他當著大家的麵,拎著斧頭,再次打開了豆腐房的門。
這次我們遠遠看著。屋裡依舊滿是灰塵,石磨安靜地立著。
張小栓罵罵咧咧,說哪有什麼鬼,舉起斧頭就要朝那磨盤砸下去,想把它劈了,一了百了。
就在斧頭快要落下的時候,那磨盤又“咕嚕”一聲,輕輕動了一下。
同時,角落裡傳來一個極其微弱、帶著哭腔的老人的聲音,我們都聽出來了,那是老張頭的聲音!
“栓兒……餓啊……豆子……磨豆子……”
張小栓的斧頭僵在了半空,臉唰一下變得慘白。他猛地轉身,看向角落,那裡空空如也。
但他像是被抽走了魂,噗通一聲癱坐在地上,眼淚湧了出來。
“爹……爹……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不聽你的話……”
他哭喊著,爬到磨盤邊,用手死死摸著冰冷的石頭。
後來,我們才知道真相。那石磨,確實不乾淨。
很多很多年前,張家祖上有個幫工,夜裡偷磨主家的豆子,被失手打死,血肉就混著豆子被推進了磨盤裡……從此,那冤魂就和石磨成了一體。
張家祖上請高人看過,高人說要靠張家後人世代用陽氣磨豆子供養它,用磨聲安撫它,才能保平安。一旦停下,那餓死鬼就會“餓”,就會作祟。
張小栓第二天就收拾東西搬回了村裡,重新點起了豆腐房的灶火。
當晚,沉寂多日的石磨聲,再次“咕嚕嚕、咕嚕嚕”地響了起來,緩慢,沉重,像是歎息,又像是解脫。
村裡再也沒丟過豆子,狗也不亂叫了。
隻是,那磨聲聽起來,總讓人覺得,比以往更沉,更涼了。
而張小栓,像他爹一樣,開始有了半夜起來,去磨房空轉幾圈磨盤的習慣。他的背影,在月光下,也越來越像他爹了。
那盤石磨,至今還在村東頭的老張家豆腐房裡,夜夜不停地轉著。隻是沒人知道,它到底是在磨豆子,還是在磨彆的一些……看不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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