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就要忍不住回頭,想去開門抱住他那“可憐”的兒子。
但就在他心神激蕩,即將失守的刹那,眼角餘光瞥見了靈前那盞引魂燈!
隻見那綠油油的燈焰,此刻竟扭曲著,隱隱幻化出一張模糊的、屬於王五的、充滿怨毒和嘲弄的臉!
葛老倌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這是王五的怨魂在作祟!它利用了他內心最深的傷痛和執念!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股腥甜在口中彌漫,劇痛讓他徹底擺脫了幻覺。
他深吸一口氣,對著門外,用儘全身力氣,沙啞地嗬斥道:“滾!陰陽殊途!休得糾纏!”
門外那“小栓子”的哭聲戛然而止,轉而變成了一聲尖銳刺耳、充滿無儘怨毒的嘶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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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擊在門板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整個靈堂都仿佛震動了一下。
那盞引魂燈的綠色火焰瘋狂跳動,幾乎要脫離燈芯!
葛老倌知道,這是怨靈被識破後惱羞成怒,要硬闖了!
他立刻站起身,將桃木棍橫在身前,左手捏訣,口中快速念誦鎮煞咒語。
撞擊聲接二連三地響起,門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靈堂內的溫度驟降,嗬氣成霜。
棺材裡也傳來了“咚咚”的悶響,像是裡麵的屍體在劇烈掙紮。
引魂燈的玻璃罩上,開始出現細密的裂紋。
情況危急!
葛老倌眼神一凜,知道不能再留手了。
他猛地將桃木棍往地上一頓,發出“篤”的一聲悶響,震住了短暫的撞擊。
然後,他迅速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巧的、用黑狗血浸泡過的墨鬥,拉出浸滿朱砂的墨線,腳步迅捷地在棺材周圍彈出了一個標準的“井”字符!
墨線彈下的瞬間,棺材裡的撞擊聲和門外的嘶嚎聲同時變成了痛苦的尖嘯!
那“井”字符閃爍著微弱的金光,暫時鎮住了內外夾擊的邪祟。
但葛老倌知道,這隻是權宜之計。
王五的怨氣太重,這墨線堅持不了多久。
他看了一眼那盞裂紋越來越多、燈火搖曳欲滅的引魂燈,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守夜人的最後手段——以自身精氣,助燃魂燈,強送亡魂!
他盤膝坐在引魂燈前,雙手虛按在燈罩兩側,閉上雙眼,集中全部精神,將自身修煉多年、蘊含陽氣的一口本源精氣,緩緩渡向那盞油儘燈枯的引魂燈。
隻見那原本綠油油、即將熄滅的燈焰,接觸到葛老倌的精氣後,猛地一亮,顏色重新變回了淡青色,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實、穩定!
燈光所照之處,陰寒退散,那門外的撞擊聲和棺材裡的響動也明顯減弱了。
然而,葛老倌的臉色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敗,皺紋更深,仿佛瞬間被抽走了十年的壽命。
他就這樣坐著,如同老僧入定,用自身的生命之火,維係著引魂燈不滅,與門內門外的怨靈對抗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窗外天色漸亮,雞鳴聲起。
當第一縷晨曦透過窗欞照進靈堂時,門外的異響徹底消失了,棺材也恢複了平靜。
那盞引魂燈的火苗,終於緩緩地、正常地熄滅了。
葛老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身體晃了晃,差點栽倒。
他勉強扶著桌子站起來,隻覺得渾身虛脫,眼前發黑。
他打開門,清晨的陽光湧了進來,驅散了最後的陰霾。
院子裡空無一物,隻有地麵上一小灘迅速蒸發的水漬。
王五最終沒能“起煞”,被葛老倌用半條命強行送走了。
喪事結束後,葛老倌病倒了,休養了整整一個冬天才勉強恢複,但身體已大不如前。
他那盞祖傳的引魂燈,玻璃罩上布滿了裂紋,再也點不亮了。
自那以後,葛老倌就很少再接守夜的活兒了。
鎮上的人都說,葛老倌用自己的一口氣,壓住了王五的一口煞氣。
而那夜靈堂外的詭異呼喚、激烈的撞擊,以及葛老倌瞬間蒼老的背影,都成了鎮上人茶餘飯後,既敬畏又恐懼的談資。
它提醒著所有人,守夜人這行當,掙的是陰間錢,行的是陽間義。
他們站在生死邊界,用規矩和勇氣,乃至生命,守護著活人世界的安寧。
那盞熄滅的引魂燈,像一個無聲的豐碑,銘記著一條古老禁忌背後的沉重代價——有些界限,需要用生命去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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