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持續了一炷香的功夫,崗子裡似乎更冷了。
忽然,那嗚咽的哭聲裡,夾雜進了一個新的聲音!
一個尖細、飄忽、同樣充滿怨恨的女子唱戲的聲音!
那聲音時斷時續,唱的是他們聽不懂的戲文,幽怨婉轉,卻又帶著刻骨的寒意,像是在訴說自己的冤屈。
兩種聲音——陰老九的哭聲和那女鬼的唱戲聲——在死寂的亂葬崗上交織、碰撞,聽得人心臟都揪緊了。
緊接著,他們聽到陰老九似乎提高了聲音,像是在嗬斥什麼,然後又傳來黑公雞臨死前淒厲的慘叫,以及糯米灑在地上的“沙沙”聲。
那女鬼的唱戲聲陡然變得尖銳、淒厲,充滿了憤怒!
崗子外的幾個人嚇得腿肚子轉筋,幾乎要掉頭就跑。
就在這緊張關頭,陰老九的哭聲猛地一變,不再是悲切安撫,而是變成了一種更加古老、更加晦澀、仿佛蘊含著某種力量的吟唱。
同時,他們似乎聽到陰老九咬破了什麼東西,混合著唾沫,重重地啐了一口。
“噗——”
仿佛一聲輕微的爆裂聲。
那女鬼尖銳的唱戲聲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亂葬崗瞬間恢複了死寂,隻有風聲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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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就在村長幾人以為陰老九出了事,準備硬著頭皮進去看看時,一個佝僂的身影,提著那盞幽綠的燈籠,緩緩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是陰老九。
他的臉色比進去時更加蒼白,幾乎透明,嘴唇卻異常鮮紅,像是剛喝過血。
他的棉袍下擺,沾滿了濕泥和某種暗紅色的汙漬。
他手裡,似乎緊緊攥著什麼東西。
“沒事了。”
陰老九的聲音更加沙啞,帶著濃濃的疲憊,
“把它生前攥在手裡的半塊玉佩埋回墳頭,怨氣自散。”
他把一個冰涼、帶著土腥氣的硬物塞到村長手裡,正是一塊邊緣破損、質地渾濁的舊玉佩。
“那……李寡婦家的孫子?”村長急忙問。
“明日太陽出來前,自然會退燒。”
陰老九說完,不再理會眾人,提著燈籠,步履蹣跚地往他那破草屋走去。
第二天,李寡婦家的孫子果然退了燒,雖然人還很虛弱,但不再說胡話了。
村裡再也沒出過怪事。
但陰老九,卻病倒了。
他在那破草屋裡躺了整整七天,有人送飯進去,說他身上那股土腥味濃得嗆人,偶爾還能聽到他在昏睡中,無意識地發出那種低啞的、像是與什麼東西交流的囈語。
等他再次出現在人前時,人們發現,他原本隻是花白的頭發,幾乎全白了,那渾濁的眼睛裡,似乎多了些難以言喻的東西,像是……看到了太多不該看的東西後的麻木與死寂。
而村裡關於哭墳郎的傳言,也更加詭異。
有人說,陰老九那晚不隻是安撫,更像是進行了一場“交易”。
他用黑公雞血和糯米暫時壓製了怨魂,又用那古老的吟唱和自身的某種“東西”有人說是舌尖血,有人說是更珍貴的陽氣),換來了那半塊玉佩的信息和怨魂暫時的平息。
他得到的那點“報酬”,或許就是他能一直乾這行當的本錢,但那代價,也在一次次“交易”中,不斷侵蝕著他的生命。
自那以後,陰老九更加深居簡出。
人們隻在村裡又遇到無法解決的、涉及那些“東西”的怪事時,才會再次想起河邊上那個提著綠燈籠的、仿佛半隻腳已踏入陰間的佝僂身影。
而那亂葬崗的北坎位,後來有人白天壯膽去看過,那座浸水的孤墳前,除了殘留的雞毛和糯米痕跡,墳頭的泥土,顏色深得發黑,像是被鮮血浸透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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