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回來!”馬三爺厲聲喝道。
可二狗像是沒聽見,著了魔似的,掙脫了旁邊人拉他的手,癡癡地朝著宴席走去。
“這位兄弟,來得正好!席麵剛開,快請入座!”
宴席上,一個穿著綢緞長衫、麵色慘白的中年人站起身,朝著二狗招手,臉上帶著一種過分熱情的笑容,嘴角咧得很大,卻不見一絲暖意。
二狗渾渾噩噩地走過去,被那中年人按在一張空凳子上。
“來,先喝碗酒,暖暖身子!”
旁邊一個穿著盔甲、脖頸處有一道明顯刀疤的漢子,遞過來一個粗瓷海碗,裡麵是渾濁的液體,散發著濃烈的、類似劣質燒刀子和某種腐殖質混合的氣味。
二狗接過碗,看也不看,仰頭就要喝。
“不能喝!”
馬三爺看得目眥欲裂,也顧不得許多,抓起趕騾馬的鞭子,猛地朝二狗手中的碗抽去!
“啪!”
鞭梢精準地抽在海碗上,碗應聲而碎,渾濁的液體灑了一地,竟發出“嗤嗤”的聲響,冒起一股白煙,地上的枯草瞬間變得焦黑!
二狗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醒,看著地上冒煙的液體和焦黑的草,嚇得怪叫一聲,連滾帶爬地往回跑。
而那宴席上的“人”,此刻全都安靜了下來,齊刷刷地轉過頭,一張張青灰模糊的臉,正對著馬三爺他們。
沒有憤怒,沒有表情,隻有一種冰冷的、空洞的注視。
濃鬱的香氣瞬間變得陰冷刺鼻,帶著一股強烈的土腥和腐朽氣息。
“壞了良心的……擾我等宴飲……”
那個穿長衫的中年人緩緩開口,聲音乾澀,像是兩塊骨頭在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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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驟然變得濃重,仿佛有生命般向騾隊湧來,周圍的溫度急劇下降。
原本隱約的談笑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低沉的、仿佛無數人一起發出的嗚咽和咀嚼聲,令人頭皮發麻。
“快跑!順著山路往下跑!彆回頭!”
馬三爺知道觸怒了這些東西,大吼一聲,用鞭子狠狠抽打受驚的騾馬,帶著夥計們拚命往山下衝。
濃霧緊追不舍,那冰冷的嗚咽聲和咀嚼聲仿佛就在耳邊。
夥計們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一直跑到看見山下村莊的燈火,聽到隱隱的狗吠,那股如影隨形的陰冷感和詭異聲響才驟然消失。
眾人癱倒在地,大口喘氣,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渾身都被冷汗濕透。
二狗更是麵如死灰,褲襠濕了一片,回來後連著做了好幾晚噩夢,夢裡總有無數的青灰色手臂從地下伸出,把他往一個擺滿腐爛食物的桌子上拉。
自那以後,馬三爺的騾隊寧可多繞幾十裡路,也絕不再在夜間靠近“野鬼嶺”。
而關於“鬼宴”的傳說,也變得更加具體和恐怖。
老人們說,那些擺宴的,都是些死於饑餓、或是戰場廝殺的孤魂野鬼,怨氣不散,執念於一口吃食。它們用幻象擺出宴席,引誘活人。
活人若是吃了那裡的東西,就等於認同了它們的“邀請”,魂魄就會被慢慢同化,最終成為它們中的一員,永遠留在那荒山野嶺,重複著那場永無止境的、虛假的盛宴。
二狗是僥幸,被馬三爺及時打斷,隻沾了點陰氣,病了一場便無大礙。
若是他真的喝了那碗“酒”,或是動了筷子,恐怕騾隊那晚就得少一個人了。
從此,“路遇野宴莫貪嘴”成了我們那兒行路人一條鐵打的規矩。
尤其是在那些陰氣深重的地方,聞到再香的味兒,看到再豐盛的席麵,也得緊緊捂住口鼻,加快腳步離開。
因為誰也不知道,那熱氣騰騰的飯菜下麵,是不是早已爬滿了蛆蟲;那醇香的美酒,是不是混著屍水。
那宴席上的“賓客”,正用空洞的眼睛,饑渴地等待著下一個被食欲驅動的活人,來填補它們那永恒空虛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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