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武單手持槍，在月光下緩步走向荒地深處。腐草在靴底發出細碎的脆響，遠處傳來夜梟的怪叫，他卻莫名感到一陣輕鬆，比起基地裡帶著消毒水味的空氣，這充滿危險的地表反而讓他覺得自在。
“遊戲模組，玩家心態麼。”他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聲音低沉而自嘲，他手中的槍尖輕輕挑起一塊生鏽的鐵皮，那鐵皮在風中微微顫動，發出一陣刺耳的哨音。
“剛到這個世界時，這裡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場遊戲。”他的目光有些迷離，“反正死不了，那些喪屍砍殺它們就像是在砍怪一樣。可能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這個世界可能真的和那些逼真一些的vr遊戲沒有什麼區彆吧。”
回憶起初到喪屍世界的場景，他忽然笑了。那時的自己確實把一切當遊戲，用斷手逗弄屍群時，甚至覺得那些嘶吼聲都隻是遊戲音效罷了。直到在基地資料庫看到陸遠與林怡的結婚照，看到種植區番茄藤上的露珠，看到畸變體觸碰婚戒時顫動的肉瘤，那些瞬間像針尖般紮破了他心中的遊戲濾鏡。
“這裡的npc會流血，會記得給丈夫留餅乾，會在變異後還保留著對戒指的執念。”他停在一片廢墟前，月光照亮斷壁上的塗鴉：“我在防空洞等你”字跡被雨水衝刷得模糊，卻在恍惚間看到最後那個句號洇開的淚痕。
李天武的手指握緊槍柄，金屬紋路硌得掌心發疼。他內心忽然回蕩著一句話：“當你開始在意npc的生死，就說明你陷進去了。”
他不明白當初隻是把這一切當做遊戲的他，當時又為什麼會執著的想找到其他人類呢？
長槍在月光下劃出冷冽的弧光，李天武猛地將其插入地麵。複合金屬沒入混凝土的轟鳴中，他發現地麵的裂縫中竟然鑽出了一株嫩綠的芽苗。這株嫩芽顯得異常脆弱，鵝黃色的葉片上還沾染著黑色的灰燼，但它卻頑強地朝著月光的方向生長，似乎在努力掙脫黑暗的束縛。
“植物也在努力活著。”他輕聲說，聲音被夜風吹散在荒草間。
李天武深吸一口氣，將長槍從地麵拔出。金屬摩擦聲中，他低頭凝視著那株嫩芽，指尖輕輕拂過沾著灰燼的葉片。遠處傳來一陣屍潮特有的低吼聲，那聲音在黑夜中回蕩，讓人毛骨悚然。然而，李天武卻在這一刻笑了，那不是他初到這個世界時那種戲謔的笑，而是帶著幾分釋然的喟歎。
“還是去驗證一下先前的猜想吧。”他自言自語道，然後甩了甩槍尖上的泥土，將長槍扛在肩上，戰術帶在他腰間發出輕微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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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這個[星火]模組似乎可以用來控製生物。”李天武心中暗自思忖著，他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身後那二十隻喪屍身上。
這些喪屍邁著如同人機一般，邁著整齊的步伐，緊緊地跟隨著他。它們空洞的眼窩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幽光，仿佛沒有生命的軀殼。每走一步，它們的關節都會發出一陣鏽蝕般的吱呀聲，，它們巧妙地避開所有尖銳的鋼筋和積水的坑窪。
李天武凝視著其中一隻喪屍腕間晃動的兒童手環，那粉色小熊掛件在夜風中微微打轉，顯得格外刺眼，“這些喪屍原本就是沒有理智的怪物，所以我可以輕易地控製它們。而對於那些本身具有一定三觀的生物來說，可能就沒那麼容易被控製了。”
李天武的思維不禁開始發散，如果抓到一個人類，然後再強行灌入大量知識，那是不是得到一個好用絨布球，李天武連忙晃了晃腦袋，將這個邪惡的念頭拋出腦海，並感歎道“還好我是一個正經的好人，如果是其他人，說不定就奴役全世界了。”
突然最前排的喪屍頓住，胸腔裡發出渾濁的轟鳴。李天武挑眉，順著它的視線望去，百米外的廢墟深處，幾雙猩紅瞳孔正穿透薄霧，那是高級變異體特有的。他心念一動，指尖掠過掌心的光種紋路，二十道身影立刻呈扇形散開，斷肢摩擦地麵的聲響中，竟透出一絲訓練有素的意味。
“走，去試一試高級喪屍。”李天武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輕聲說道。
李天武貓腰躲在半截水泥柱後，月光將他的影子壓得扁薄，投在龜裂的地麵上。他抬手做了個下壓的手勢，二十隻喪屍隨即伏低身形，腐肉摩擦地麵發出沙沙輕響。百米外的廢墟中，力量型高級喪屍正用指節捶打胸口，粘稠的黑血順著獠牙滴落，在月光下泛著油光。
“上。”李天武輕聲下令。
喪屍小隊立刻散開，以詭異的關節扭曲動作包抄過去。最前排的喪屍揮著鏽蝕的鋼筋砸向高級喪屍膝蓋，卻被對方一巴掌拍碎頭顱。黑血飛濺間，李天武指尖亮起微光，[星火]的光種已通過肢體接觸植入這隻喪屍體內，他倒要看看“燎原”特性能否跨越成功傳播。
然而預想中的連鎖反應並未發生。高級喪屍甩飛碎屍，猩紅瞳孔轉向李天武藏身的方向，喉間滾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它腳掌猛地踏地，混凝土塊應聲爆裂，碎石如霰彈般朝李天武激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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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不吃這一套？”李天武翻身滾進廢墟縫隙，碎石擦過戰術帶發出刺耳的刮擦聲。他抬頭望去，隻見喪屍小隊雖仍在圍攻，卻隻是憑借數量糾纏，高級喪屍的皮膚在月光下泛著金屬光澤，普通攻擊連血都沒擦破。
“看來特性是隻有由高級向低級傳播。”李天武抹了把臉上的灰，指尖再次凝聚光種。這一次他沒有借由喪屍接觸，而是直接躍起身形，長槍如毒蛇出洞，槍尖劃破高級喪屍肩頸處的鱗片。黑色血液濺上他的手背，光種順著血跡滲入對方體內。
高級喪屍的動作驟然一頓，原本暴戾的瞳孔中閃過一絲迷茫。它低頭看著自己布滿尖刺的手掌，喉間發出含混的嗚咽，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衝破混沌的獸性。李天武趁機甩出繩索，將其四肢捆縛在斷裂的電線杆上。
“還是要自己來動手呀。”李天武喘著氣走近，掌心的光種化作流螢般的光點，湧入高級喪屍的眼窩。對方劇烈掙紮起來，鱗片摩擦繩索發出刺耳的聲響，卻在接觸到光種的瞬間逐漸平靜。“不得不說啟蒙特性還是有用的，和猜測的一樣喪屍本質還是人。”
高級喪屍停止了掙紮，它不再撕扯繩索，反而用鼻尖輕嗅李天武掌心殘留的光種，動作中竟透出幾分溫順。
“不對，內心的猜測越來越多了，到底它們算人，還是因為我覺得他們是人？”李天武對啟蒙特性在一次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唉，我又有一計，要不，對武器使用[星火]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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