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國地下基地的指揮中心，紅色警報燈在穹頂下交替閃爍，全息投影上南極洲的金屬網絡如同正在潰爛的傷口，不斷收縮扭曲。首相將毛熊國傳來的雷達數據推向李天武的虛擬界麵，影像裡那些金屬觸須表麵的藍光已近乎熄滅。
“外星人的寄生裝置在收縮。”首相的聲音混著背景中此起彼伏的警報聲，“根據我們的推測，他們可能會孤注一擲，試圖通過地表殘存的小國獲取最後一批資源。”
李天武的手指在懸浮的光屏上滑動，放大某國地下掩體的三維模型：“所以那些小國還有資源？”
科技部總長調出全球兵力部署圖，上麵的毛熊國傳回的畫麵裡，數十個銀灰色的機械體正沿著冰裂穀移動，履帶碾碎凍僵的變異生物殘骸：“不確定，但是毛熊國發現了一支外星人的部隊降臨在了北極，現在正向某國地下掩體移動。我們猜測他們可能想通過武力掠奪稀有礦物。”
“他們敢下到地麵了嗎？”李天武挑眉。
“可能是低溫抑製了病毒活性，給予了他們下來的勇氣。”首相調出實驗室的數據，極寒環境下病毒活性下降了91，“但是我們不能掉以輕心，現在還不能確定下來的會不會是它們本體，還是外星人的遠程遙控機器人。”
李天武的指尖敲了敲光屏邊緣：“有什麼是需要我做的嗎？”
“你的首要任務是確保變異植物的量產不受乾擾。”首相搖頭，“地表戰鬥由地麵部隊和毛熊國協作處理。漢克那邊，我們已經通知了外星人動向。”
與此同時，美麗國幸存者聯盟，漢克帶領部隊包圍著降臨派的據點。通訊器裡傳來龍國聯絡員的加密電波：“監測到外星機械部隊向北美洲移動，目標可能是某國地下基地。請注意防範降臨派異動。”
“我們早就行動了。”零下六十度的地表，狂風如砂紙般磨過漢克的防寒麵罩。他蹲在廢棄的地堡入口，看著熱成像儀裡那團跳動的暗紅色，那是降臨派據點的通風口，正源源不斷噴出溫暖的氣流。麵罩內側結著薄霜，每次呼吸都會模糊視線，但他仍能看清倒計時投影：塑膠炸彈的紅色數字在冰霧中跳動，宛如死神的心跳。
“首領，外麵有動靜！”降臨派據點內，年輕信徒跌跌撞撞衝進禮拜堂，防寒服上掛滿冰碴。數百名信徒跪在全息屏前，屏幕上循環播放著外星人的“救贖宣言”，藍光在他們戴著的銀色麵具上流淌，營造出一種詭異的神聖氛圍。
禮拜堂中央，戴著黃金麵具的首領緩緩起身。他的長袍上繡著扭曲的外星文字，那是用信徒的鮮血混合防凍劑寫成的。“安靜。”他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整個據點，“現在的這些隻是審判日的考驗，我主在看著我們。”
“可是他們已經打上門來了呀。”信徒指著監控屏，上麵顯示著漢克部隊的熱成像輪廓，一群紅點呈扇形包圍地堡各個入口，“他們還在說什麼要我們投降，地球是屬於人類自己的。”
首領轉身看向牆上的巨幅壁畫，那是他臆想中的外星母艦降臨場景，每個細節都充滿宗教般的狂想。“地球是獻給造物主的禮物，豈能交給螻蟻？”他抬手摘下黃金麵具，露出左眼上的機械義眼，“啟動應急防禦係統，讓這些異教徒見識神罰的力量。”
據點深處，早已被洗腦後的平民信徒們拿起生鏽的步槍，在士兵的驅趕下走向地堡入口。他們的防寒服上印著“迎接黎明”的標語，卻不知道自己即將成為邪教首領的擋箭牌。
漢克看著倒計時跳到“0300”，突然舉起擴音器：“裡麵的人聽著！你們的外星主子被龍國那邊的人驅趕，現在投降還能——”
話音未落，地堡門突然向內炸開，熱浪夾雜著子彈撲麵而來。漢克迅速滾進雪坑，子彈在冰麵上濺起一串火花。他透過瞄準鏡，看到十幾個戴著銀色麵具的身影推著平民向前，後者手中的槍械明顯是二戰時期的老古董。
“該死的邪教徒。”漢克咒罵著扣動扳機，狙擊槍的後坐力撞得肩甲生疼。第一個舉槍的信徒眉心爆開血花，凍僵的屍體尚未倒地，就被後麵的人踩在腳下。這不是戰鬥，而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漢克的狙擊鏡裡，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少女被推到最前方，她的防寒服上還沾著嬰兒奶粉的汙漬，手裡卻舉著生鏽的湯普森衝鋒槍。她的眼神空洞，仿佛看不到瞄準自己的槍口，隻是機械地跟著人群前進，口中念念有詞：“主的光芒將淨化罪人……”
“哦買嘎，我的上帝啊，他們現在居然還有藥磕。”通訊頻道裡傳來新兵的驚呼。
“這是洗腦。”漢克咬著牙扣動扳機，第二發子彈穿透少女的咽喉。她倒地時，麵具滑落，露出一張不過十四五歲的臉，嘴角還掛著傻笑。
密集的槍聲中，漢克突然看到幾個信徒掀開衣服，露出纏在腰間的炸藥包。他們狂笑著衝向漢克的掩體，麵罩內側的霧氣顯示他們正在劇烈呼吸，顯然被灌輸了“殉道升天堂”的謊言。那些炸藥包上的導火索已經點燃，明滅的火星在雪光中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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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倒！”漢克嘶吼著翻滾到另一側，爆炸的氣浪將他掀飛，後背重重撞在凍土牆上。當他搖搖晃晃爬起時，看到地堡通風口方向騰起濃煙，塑膠炸彈準時爆炸了，恰好阻斷了自殺式攻擊的路線。
“隊長！通風口炸塌了！”通訊器裡傳來隊員的歡呼。漢克抹了把麵罩內側的霜花，看到地堡入口處再沒有新的身影湧出。他揮手示意敢死隊前進，三名隊員立刻貓著腰衝向冒煙的缺口，手中的火焰噴射器噴出橘色火舌，將可能的伏擊點掃了個遍。
“安全！”五分鐘後，敢死隊隊長的聲音傳來，“裡麵的邪教徒都被炸懵了，正在互相開槍！”
漢克踩著凍土塊進入地堡，裡麵的景象比他想象的更混亂。禮拜堂的全息屏已經碎裂，藍光閃爍的碎片散落在血泊中，信徒們在煙霧裡互相射擊，有人跪在地上啃食同伴的屍體，有人對著坍塌的牆壁祈禱。幾個重傷的信徒在牆角抽搐，他們的防寒服上還在滲血，但眼神已經渙散。
“檢查每個房間！”漢克踢開擋路的長椅，“彆放過任何一個邪教徒。”
地堡內的硝煙逐漸散去，漢克的隊員們開始清點人數。血腥氣混合著燃燒塑膠的惡臭，讓防毒麵具裡的新兵忍不住乾嘔。漢克踢開一具戴著銀色麵具的屍體，靴底碾過對方手中的《降臨福音》。
“隊長，俘虜清點完畢。”敢死隊隊長摘下防毒麵具，露出一道從眼角到下巴的傷疤，“我方戰鬥減員兩人，活捉三十百二七人，其中包括十三名高層信徒。”
“首領呢？”漢克用刺刀挑起黃金麵具，麵具內側刻著扭曲的外星符號，“那個戴金麵具的雜種去哪了？”
隊員們麵麵相覷，直到一名新兵指著禮拜堂後方的通風管道：“那裡有血跡！可能從排汙口逃了……”
話未說完，角落突然傳來癲狂的笑聲。一名斷腿的信徒拖著腸子爬過來，他的銀色麵具裂成兩半，露出左眼下方的紫色紋身，那是降臨派的“神聖標記”。“你們以為能抓住先知？”他的喉管裡咯咯作響，鮮血從嘴角湧出，“先知已經帶著聖物去迎接主的艦隊了！等主降臨，你們都會被釘在冰原上，讓寒潮洗淨你們的罪惡——啊！”
漢克的手槍槍托重重砸在他的太陽穴上，腦漿混著碎冰濺在凍土牆上。他蹲下身，用刀尖挑起對方的衣領：“聖物是什麼？”
信徒的眼球在眼眶裡打轉，卻依然咧開染血的嘴：“不知道……但是你們這些異教徒，永遠得不到救贖——”
槍聲突兀響起，子彈穿透信徒的咽喉。漢克甩了甩槍口的硝煙，轉頭看向被押解的高層成員。其中一名穿著皮草大衣的中年男人突然掙紮起來，他的防寒服上繡著褪色的星條旗，顯然曾是舊政府的官僚。
“漢克！你這個叛國者！”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卻依然充滿優越感，“你居然投靠龍國，你忘了美麗國的榮耀嗎？明明我們才是文明的正統，世界的燈塔——”
“榮耀？”漢克轉身，槍口對準男人的眉心，“那你現在還有什麼是值得你榮耀的？”
“我們還有神聖的使命！”男人的瞳孔因恐懼而收縮，卻仍在滔滔不絕，“龍國會把我們都變成奴隸，隻有外星人能帶來真正的自由——”
又一聲槍響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
“還有誰想談談‘榮耀’？”漢克環視被俘的信徒，手槍在掌心轉動，“或者想聊聊你們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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