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立刻示意胖子和其他人跟上。
眾人一個接一個地爬上豎梯，身影消失在出口的光亮中。
陸澤是最後一個。
當他雙手撐住地麵，徹底從那個黑暗、沉悶、管道中脫身時，一股清新、微冷的空氣撲麵而來，灌入肺中。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商城內部早已習慣了那股混合著塵土、鐵鏽與不明惡臭的氣味，幾乎忘記了正常呼吸是何等暢快。
他貪婪地深深呼吸了幾次，仿佛要將肺裡的濁氣全部置換掉，這才開始打量四周。
這裡似乎是商業中心的背麵，一個用於貨物裝卸的區域，地麵平整寬闊，甚至停著一輛重型集裝箱卡車。
一道高大的圍牆將這片區域與外界隔開，隻留下一個供卡車進出的大門口，此刻隻有一道自動欄杆橫在那裡。
欄杆之外，是沉默佇立的樓宇與空曠無人的街道。
他們成功了，從那個危機四伏的封閉牢籠裡，來到了“外麵”。
抬頭望去，血色的月亮依舊懸在天幕，隻是位置已經西斜。
距離天亮還有多久？沒人知道。
在商場內的期間，陸澤都忘記了時間，仿佛自己在裡麵待了好久。
但至少在這一刻，踏在堅實開闊的地麵上，呼吸著自由的空氣，所有人緊繃的心弦，終於可以暫時放鬆下來。
王健怔怔地望著外麵的世界，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血紅的月光灑落，竟刺得他雙眼有些發疼。
他遮擋住眼睛，看向天空的圓月。
他的記憶中月亮不應該是紅的呀。
“終於出來了！”
胖子則不管不顧，雙手高舉，幾乎要歡呼出來，臉上是劫後餘生的狂喜。
“狗蛋，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有點東西，這種暗道都知道！”
他用力拍打著狗蛋的肩膀，狗蛋被他拍得齜牙咧嘴，卻也隻是陪著笑，不敢多言。
“安靜點。”陸澤低沉的聲音響起，“雖然出來了，但外麵未必安全。”
“大哥，你可彆嚇唬人了，”胖子不以為然地擺擺手，環顧四周，
“這地方偏得鳥不拉屎，末日前都沒幾個人影，現在哪來的喪……”
他話音未落，圍牆之外，陡然傳來一陣密集而整齊的“沙沙”聲。
那聲音由遠及近，像是無數雙腳掌摩擦著地麵，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規律性。
所有人瞬間僵住，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這步伐……太整齊了，整齊得根本不像是那些漫無目的遊蕩的行屍走肉。
然而下一秒，現實就狠狠扇了他們一記耳光。
入口外的黑暗深處，無數點赤紅的光芒驟然亮起，如同地獄睜開了無數隻眼睛。
緊接著，一道道暗紅色的身影輪廓在血色月光下顯現，它們步伐一致，正朝著他們所在的這片區域合圍而來。
是紅眼喪屍！而且是在月光下得到了某種強化的完全體！
“我……我操！”胖子嚇得一個哆嗦，腿肚子都在發軟，“不會吧……我這烏鴉嘴的debuff還沒過期？”
他簡直想當場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這時其他人也沒空理他。
喪屍群的嘶吼聲越來越清晰，它們像潮水般湧來。
陸澤眉頭緊鎖，心中警鈴大作。
不對勁！這些喪屍的行動太有組織性了，簡直像是有預謀地在這裡埋伏他們！
這讓他瞬間聯想到商場一樓那死寂到詭異的空曠……難道那時的安靜，就是因為它們都被某種力量召喚到了這裡？
“你們看上麵！”王健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驚駭，猛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