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雨眼裡的光,是她抓住他袖角時那一聲“彆丟下我”,是他在生死一線間,從心底湧出的、不想讓她死的執念——然後,那本書,回應了他。
他緩緩抬起頭,雨水滑過臉頰,像淚,卻不涼。
巷子裡很靜,靜得能聽見遠處全息屏低頻的嗡鳴。
然後,林小滿盯著老疤的機械義眼,忽然笑了。
“你說對了一半。”他從懷裡掏出一枚老舊u盤,正是錄有2024年冬夜糖人攤前那段錄音的那枚,表麵磨損嚴重,接口處還纏著發黑的膠布。
u盤在他指尖輕輕轉動,反射出一道微弱卻倔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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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滿盯著老疤的機械義眼,忽然笑了。
“你說對了一半。”他聲音不高,卻像一把鈍刀緩緩劃開凝固的空氣,“我不是用歌聲治病。”
他從懷裡掏出那枚老舊u盤,接口處纏著發黑膠布,像是從時間的裂縫裡摳出來的遺物。
雨水順著他的指節滑落,在u盤表麵濺出細小的水花。
巷子裡的風忽然低伏下來,仿佛連這片廢墟都在平息。
“我是用‘回憶’治病。”
話音未落,他已將u盤插入牆角一台廢棄的全息投影儀——外殼鏽蝕大半,鏡頭裂了道縫,但電源指示燈竟還頑強地閃著微紅。
他按下播放鍵。
沙啞、乾澀、帶著2024年街頭煙火氣的男聲,在潮濕的巷道中驟然響起:
“糖葫蘆兒~又甜又脆咯~”
那聲音像一根細線,輕輕一扯,便牽動了某種沉睡已久的東西。
遠處,小雨藏身的破舊貨箱後,傳來一聲極輕的抽氣,接著是壓抑的、帶著顫音的笑——孩子氣的,純粹的,屬於某個被遺忘年代的快樂。
老疤瞳孔一縮,機械義眼的紅光微微波動,像是係統在緊急校準數據。
“這聲音……能激活願力?”他聲音低沉,帶著懷疑,卻又透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動搖。
林小滿搖頭,目光落在那道微弱笑聲傳來的方向,眼神柔和了一瞬,又迅速冷下來。
“不是聲音。”他低聲說,“是‘想聽的人’。”
他抬頭,直視老疤:“你賣發光果,靠的是稀有;我賣記憶芯片,靠的是‘有人需要’。你信嗎?剛才那道金光——不是我發的,是她心裡的‘願’,是我碰到了她最不想丟的東西。”
他上前一步,將u盤塞進老疤掌心,動作堅決。
“你若信,這枚芯片送你。裡麵是‘除夕夜全家吃餃子’的聲音——灶台劈啪響,孩子吵著要紅包,女人笑著罵男人喝多了。十年沒回家的人,聽了會哭。”
老疤的手指猛地一顫,鉤爪幾乎本能地彈出半寸,又強行收回。
他低頭看著那枚破舊u盤,機械義眼的數據流飛速滾動,仿佛在掃描某種無法解析的情感頻率。
巷外,履帶聲越來越近,清道夫的掃描光束已掃過巷口,藍色光痕如刀鋒般掠過牆麵。
時間不多了。
老疤忽然收起鉤爪,將u盤貼身塞進胸口內袋,動作輕得像藏一件聖物。
“陳默半小時後會帶‘獵犬’小隊清剿這片區域。”他聲音低啞,不再像商人,倒像一個久違的告密者,“你帶著孩子,去‘鏽喉橋’下的排水管躲著,那裡是信號盲區,造物主的感知會打折扣。”
他頓了頓,背影在蘑菇微光中顯得格外沉重。
“彆再發光了。”他喃喃道,像是警告,又像懇求,“‘造物主’最怕的,不是反抗,不是病毒,而是‘無法計算的信仰’——那種不靠算法、不依邏輯、偏偏能點燃人心的東西。”
林小滿心頭一震。
就在這時,手腕猛然劇痛——皮膚下那道古書卷紋身再次浮現,墨色線條如活蛇般遊走,金光流轉。
【願力值+3來源:老疤·動搖)】
他猛地抬頭,想說什麼,卻隻看見老疤已轉身走入黑暗。
那背影在霓虹殘光中竟有一瞬的佝僂,仿佛卸下了某種背負多年的重負,又像一個終於敢回頭望故鄉的流亡者。
而灰港上空,城市邊緣的全息天幕忽然閃動,蘇昭寧的身影悄然浮現於角落——她懸浮在數據流中,銀白色長發如代碼編織的星河,指尖劃過一段加密日誌,眉頭微蹙。
“‘信仰變量’擴散速率超出模型預測……”她低聲自語,”
她的指尖懸停在確認鍵上,數縷紅光映在她清冷的眸子裡。
一秒,兩秒。
然後,她輕輕一劃——
“立即清除”被悄然改為:“觀察中”。
鏡頭拉遠,全息屏暗下,隻餘一道未解的光痕。
巷中,林小滿低頭看著手腕上仍未消散的紋身,雨水順著發梢滴落,砸在金屬支架上,發出空洞的回響。
他不知道,自己已成了某個龐大係統裡,一顆不該存在的變量。
而此刻,他唯一能做的,是抱起仍在發抖的小雨,朝著鏽喉橋的方向,踏入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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